人被救上来之后,被放在岸上平躺着,看起来半死不活。
“这人谁啊?”
“不认识……”
“这样可是活不了,啧,挺好个青年可惜了。”
此时周围已经挤了不少人,大家看着沙滩上躺着的年轻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那个最先发出求救信号的村民道:“这人够奇怪的,跳海之前,还把衣裳都脱了拾掇在一边。是打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吗?这得出啥事了闹成这样?”
陶晚看着只穿着一个宽宽红色大裤衩的青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等了。
她拨开人群,半跪在青年身侧,做起胸外按压来。
那青年吐了口水,却不见醒来的迹象。
陶晚心一横,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把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准备做人工呼吸。
“你干什么?”
陶晚的脸被尹青柏的大掌整个捂住。
尹青柏的手还湿乎乎的,糊了陶晚一嘴咸水。
“唔,救人要紧。”
陶晚掰开尹青柏的手,却又被尹青柏挪开了脑袋:“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陶晚让了地方,尹青柏开始给周栩做胸外按压,按了两下还是没有气色,尹青柏心一横。
嘴对嘴就嘴对嘴吧。
他正往上凑,就看到这个青年恢复了意识。
周栩恢复了意识,死了一回之后,感觉活着真好。
但看着头顶尹青柏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一张脸,周栩五雷轰顶。
他刚才不会被这个男人给亲了吧!
还不如死了。
“咳咳咳……”
周栩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咳得差点又过去了。
尹青柏瞅了他一眼,把自己的短褂抖了抖穿上。
“小伙子,你是哪儿人啊?咋这么想不开,往海里跳呐?”
周栩撂在岸上的衣服已经有人给他拿过来了,周栩赤条条一个人,红着脸穿着衣服,不好意思答话。
直到他穿好裤子和衬衫,最后将一个金丝眼镜戴到了脸上,推了推才开口:“我是外乡来的,只是看到海太激动了,不是想不开,给大家添麻烦了。”
周栩是会游泳的,他生在南方水乡,出门就是小桥流水。
小桥流水固然温婉,但这是周栩第一回看到这么波澜壮阔的海,一激动就想来个亲密接触,下去驾驭一番。
他没想到这海的浪这么有劲,直接把他给驾驭了,精神一紧张,腿肚子跟着抽了筋。
要不是老乡们发现及时,他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
“你这孩子,内地来的吧?这有啥好激动的。你可得好好谢谢青柏还有小陶知青。”
要不是陶晚,看着周栩那苍白如纸被海水泡的发白的脸色,谁也没反应过来赶紧救救。
周栩从沙滩上爬起来,正对着陶晚。
她披着沙滩上的阳光,白衬衫鱼骨辫,落落大方,惊为天人。
不知道是不是落水后遗症,周栩感觉自己脑浆凝固了,没法思考。
“谢谢你,小陶知青。”
周栩感谢地十分诚恳,陶晚摆手:“我也没干什么,你谢柏哥吧。”
陶晚之所以觉得刚才没气了的周栩可以救一救,是因为她一眼就记起了这人是谁。
周栩是省级报社的一位采风记者,来到山海湾大队是为了拍摄海边劳作风光,上辈子也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海,激动地跳了下去。
陶晚上辈子在尹家庄那叫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只知道这个记者被救回来了,但具体是怎么活的,她不清楚。
“走吧。”身后伸来一张大掌,陶晚抬头看到尹青柏的脸。
陶晚转身离开,她发现尹青柏的情绪实在是太外露了,吃醋俩字完全就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