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生活的二十年对秦文玉而言,就像一幅泛黄的画,回忆起来有些模糊和怅然。
原来自己一直找的父亲,母亲,一直以为的朋友,都是羽生文玉的。
认识真正秦文玉的那个人,愿意和秦文玉交朋友的人,在来到日本的第一天就已经死了……
他在偷别人的人生,从身体,到亲情,到人际关系。
这些都不是他的。
他是来自千年前的灵魂,他是平安时代的人。
秦文玉沉默了很久。
其实在把望月一生带上时,他本来有一个决定。
雕像之血的注入,两人意识的融合给他带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力量。
这也是秦也退却的原因。
那些缥缈无形的诅咒在此刻的秦文玉眼中,宛如实质,他甚至可以抽离类似望月一生这样的,被祭宴选中的人身上的诅咒。
而掌控这种不属于人类的能量,并不是人该有的能力。
这具身体在异变,而且……无法回头了。
既然如此……
秦文玉本打算把祭宴中所有人身上的诅咒都抽离,集中到自己身上,再去找秦也,让他和这些诅咒力量一起到历史的尘埃中去做长生不老的春秋大梦。
但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了。
他是一个讲规矩的人,这具身体他已经无偿使用了二十年,是时候还给原来的主人了。
他没有用这具身体去容纳诅咒,去同归于尽的资格。
秦文玉是没有社会关系,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羽生文玉不是,他有父亲,有母亲,有阿忙这样关心他的人,也有自己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结交的朋友。
羽生文玉死亡后,是会有人伤心的。
脑海中的另一个意识挣扎得越来越剧烈,秦文玉也越来越直观地感受到羽生文玉的存在了。
疼痛虽然深入灵魂,但没在他脸上显露出半分。
“你下车。”
秦文玉说道。
望月一生立刻意识到,秦文玉是在对自己说这句话。
“为什……”
他的话还没说完,车门就自己打开了,而他,也被一股难以抗拒的无形力量拉扯着身体,丢出了车外。
“我……我也可以下车吗?”松永琴子低声问道。
“不。”
秦文玉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接着他看向阿忙,说“现在,立刻把我和他分离,这具身体还给他,至于我……只需要一幅能移动的身体就足够了。”
阿忙喜出望外,本来如果秦文玉不答应,非要一直强占这具身体的话,他还有另一套方案,但现在看来,这个陌生的,叫秦文玉的灵魂比他想象中要通情达理。
“你放心,分开之后,也许你会感谢我的。”
阿忙一脚踩下油门,车辆飞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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