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的轿子刚走出去没多久,就见斜侧面飞也似的来了一乘青布小轿,一直抬到府衙大堂门前的广场上停了下来。轿子里头走出一个少妇,看那背影袅袅婷婷,翩然如凌波微步,袅娜如弱柳扶风。
章秋谷是个见了美人儿就走不动步的花花公子,咋一见到这么个美人儿,光是个背影就这么吸引眼球,那容貌……,光是想想就流口水。立马叫停了轿子,跳下轿子,三脚两步地就跟了上去。他也没敢莽撞地直扑到人家脸前去看人家长啥样儿,而是略略拉开些距离,窜到女子前面,将人家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个仔细。
只见这个少妇风目凝波,蛾眉锁翠,衣裳缟素,举止端庄,很像是个大家命妇的模样,不过眼中却是含着一泡珠泪,面上又显出一派怒容,低着头一直往大堂走过来。
章秋谷看了心上不由得疑惑起来。暗想这样的一个人,很像是一个贵家命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个地方来,难道是和人家打什么官司不成?看她脸上的那付表情,明摆着一腔愤怒,也不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如在这里略等一等,看看情形,若是可以相助的地方,小爷也不妨帮她一下,小爷怎么说也是江湖侠客,威名在外,不能辱没了小爷的名头不是。
如此想着,章秋谷便叫轿夫稍微等会儿,他则跑到大堂大门的一个阴影里,跟个小偷似的在那里偷偷地窥视着。没办法,一见到这么个美人儿,章秋谷的那颗猎美小玻璃心就开始闹脾气了,然后,他就不管不顾地直接跟着美人儿去了。
只见那少妇进来大堂,而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差役,慢慢的走过来。
那少妇回过头来问那两个差役道:“县大老爷在哪?快些请他出来吧。”
那两个差役听了嘲弄地冷笑着,一个差役道:“你说的可真轻松,县大老爷乃是一方之主,也是你个小民轻易见得的吗?你既然来了,且先到官媒那里等候着再说吧。”
略解释一下,官媒,就是官方的婚姻介绍所。在那个年代,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说白了,就比烟花柳巷好听些罢了,不过就是盖上了官印而已。
那少妇听了着急道:“既然县大老爷没有坐堂,你们为什么撮弄我到这个地方来?”
一个差役又冷笑道:“大老爷既然提你,自然有坐堂的日子,你只需好好的等着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少妇听了更加着急道:“依你们这般说法,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个差役又道:“我们只是个差役,哪里知道那么多,大老爷高兴几时坐堂理事,就是几时坐堂理事,我们当差役的谁敢去催他,你只管到官媒那里去好好候着吧,大老爷上堂,自然会去叫你。”
那少妇听得差役的口风不对,不觉心中大怒,只见她横眉立目,厉声说道:“你们两个说的是什么屁话,我一个寡妇,你们无缘无故的凭空把我叫到这个地方,如今县大老爷又不肯坐堂,你们反倒要把我押到官媒去。那官媒家里是清清白白的人可以住的吗?你们瞎了眼睛,莫不是把我也当作那些没骨气的人不成?”一面说着,虽然声色俱厉,但却止不住珠泪滚滚,连忙别转头去,自己拭干了眼泪,蛾眉倒竖,凤目圆睁,又高声对着那两个差役道:“到底想怎么样,你们还是去请县大老爷出来吧,若是要把我押到官媒那里,你们别做梦了,我是死也不会去的。”
两个差役听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做了一个眼色,一个差役便呵呵的嘲笑道:“伙计,你听听,好大的口气。老实对你说了吧,这是大老爷的吩咐,去不去由不得你。你愿意去也得去,你不愿意去也得去。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别到时候吃了苦头怪我们没提醒你。”
章秋谷看了到这里,便已经明白了几分,虽然还没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推测出了个大概,不由得自己那侠义的小心肝就沸腾了起来,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那少妇身旁站定,看着那两个差役。
那两个差役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这么个精致如画的人站在面前,很是让两人晃了一下神儿,不过毕竟不是美女,吸引力没那么大,便也不再理他,只是恶狠狠地对着少妇说道:“怎么样,大老爷的话难道你敢不听吗?怪不得祁乡绅对大老爷说你是个泼妇呢。”
那少妇听了这话,倒是明白了过来,不慌不忙地冷笑一声道:“原来就是祁八这个畜生干出来的事情,好,好!”
那两个差役道:“好也罢,歹也罢,你赶紧走吧,在这里你也等不到大老爷,去你该去的地方才是正理。”
那少妇听了忽然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你们真要把我押到官媒那里去吗?”
那两个差役冷冷的说道:“自然,难道是和你逗笑的不成!”
那少妇忽地咬一咬牙齿,顿一顿金莲,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从衣袖里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对着自己喉咙便刺。
欲知着少妇是谁,又会引出怎样的故事,咱们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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