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且说钱小姐一听祁观察要纳她做妾,心中的怒火就直达九霄,没等祁观察说完就怼了回去。别看钱小姐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兔子逼急了还能咬人呢。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钱小姐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很是尖利“枉你还算是世家子弟,做过官的,原来就是这么个无赖!混蛋!趁人之危的流氓!”
祁观察被她骂得一张脸成了紫茄子色,从来没想到她一个美艳娇弱的小女子竟然有这么刚烈的一面,也不由得心中大怒,高声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辱骂朝廷命官!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这个地方是容你放肆的吗?”
钱小姐听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又坐了下来,冷笑道“这个地方是我们姓钱的产业,我也是和祁侍郎签的契书,倒是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手画脚,该滚出去的是你!”
祁观察指着钱小姐,被气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噎了一会儿方才缓过一口气,一叠连声的吼道“来人!来人!”
随着话音落下,外面呼啦啦地涌进五六个下人,垂着手站在一旁。
祁观察用手指着钱小姐道“快给我把这个泼妇撵出去!”
众下人听了,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钱小姐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对着那些下人道“你们既然住了我的房子,我就是你们的房东,我看你们谁敢动手!没天理了,还没听说租户要把房东撵出去的。”说着顺手取过一个茶碗来,满满的一碗茶水,迅雷不及掩耳地对着祁观察劈头就砸了过去。
祁观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大吃一惊,只来得及把头一侧,就听得“飕”的一声,一个茶碗从耳朵旁边飞了过去;又是“哗啦”一声,茶碗落在地上打了个粉碎。
祁观察的头上身上,却是淋淋漓漓的泼得一身的水渍茶渍。
钱小姐不等他开口,赶过去把墙边柜上的一个瓷瓶用力一推,摔在地下打得粉碎,又随手抓起柜子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便往祁观察的身上扔,祁观察就跟个猴子一般左窜右跳,那几个下人也是吓得东躲西藏,生怕殃及池鱼。
祁观察又急又气又怒,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也是动了真火的,对着那些下人大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叫你们撵一个人都撵不走,反倒让她这么放肆的闹起来,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说着,便自己抢步上去,揎拳掳袖的就要动手。
而钱小姐岂是肯轻易服软的人,随手就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瓷片握在手里,怒瞪着祁观察,见此光景,祁观察到也不敢上前了。
那位祁侍郎本来是躲在里面听他们对话的,如今见闹得不成体统,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拉谁好了“都住手!都住手!”急忙拉住祁观察不让他动手,又伸手拦住还要摔东西的钱小姐,一个劲儿的打躬作揖,“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有话好好说!”
这个时候,钱小姐已经把自己附近能摔的东西都摔得差不多了。见了祁侍郎出来了,她便也就坡下驴,怒声质问道“前天我们讲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又变卦了?可是这个,”不知道怎么骂他好,顿了顿,手指着祁观察,“混蛋,在捣鬼?”
钱小姐并不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祁侍郎作揖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如今事已如此,你且先请回去,我自然给你个说法可好?”
钱小姐听了,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
这边祁观察见她走了,也气得目瞪口呆,浑身颤抖,捶胸顿足地道“好一个利害的泼妇,我有生以来还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时候,已经没有了要纳她为妾的心思,他只想让她死,不,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被自己玩儿死!
祁侍郎见一个花瓶,两个帽架和几个小物件都跌在地下摔得粉碎,十分心痛,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下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收拾干净,退了下去。
祁观察和祁侍郎方才稳定了心神,商议起这件事。依着祁侍郎的意思,就借给她五百银子,和在房价上头核算。
祁观察哪里肯依,愤愤不平地道“我们凭空被她这般糟塌,看看她把厅上陈设的东西都打了个稀烂,难道还要哄着她不成!我就不信了,若不给她个利害尝尝,我就不姓祁!”
祁侍郎还是心软的,起先还劝他息事宁人,就算了吧。怎知祁观察不肯。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只为了得到她,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的性子这么烈,如今不仅仅是要得到她,更是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方能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祁观察又对祁侍郎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闹出什么事情来,由我一个人承当,决不牵到二叔身上,二叔只管放心就是了。”
祁侍郎听他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只得由他,反正他也乐得省了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