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听得皱眉:“这样养大的孩子,以后的性子……”
她忽然顿住,低头望着怀里正吃得香的男娃,想起前世网络上,有关这小子那些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总之,他不是啥好性子的人,得罪的人不少,吃的亏也不少。
不然不会相亲的第一面,臭小子就说她像他妈。
结果现在,她真成了他妈了,也不知是啥孽缘。
或许是因为没有黑脸爸爸镇着,男娃一整天都不肯喝奶粉,闹得王婶子没办法,只得抱他去宿舍,等田宁课间时喂他几口。
这样一折腾,下午放学时,田宁的头又有些眩晕了,回家时只能走几步停一下。
同一时间,顾严柏开着一辆东风大卡进村,惊动了全村的人,顾老太太更是直接拦在车前,叫他下车。
顾严柏下了车,顾老太太劈头盖脸一连串问题砸过去:“这车打哪来的?是不是你买的?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车?之前还说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了老娘,现在这又是砌房,又是买车的,你当老娘好糊弄呢?”
顾严柏看着老娘气势汹汹的样子,神色冷静的说道:“砌房的钱是儿子找人借的,这车是水电局的,我退伍后转业到水电局,工作刚安排下来。”
他这话一出,顾老太太噎了半响,然后冲口问道:“你在水电局当卡车司机?一个月多少工资?”
面对老娘灼热的目光,还有四周村民好奇的目光,顾严柏神色平淡道:“不多,要还清我新房的欠款,得用上好几年。”
顾老太太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村民们纷纷跟他道喜,有份水电局的工作,就算只是司机,那也是铁饭碗,等还清欠款后,日子就能好过起来。
顾严柏跟村民们道谢,然后转身回驾驶室,却被顾老太太拉住。
“老二,你竟然在水电局当司机,那就帮你弟弟妹妹找找关系,把他们都安排进水电局吃公粮。”顾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要求道。
“娘,我只是个司机,还是刚入职的,我在水电局谁也不认识,帮不了弟弟妹妹。”顾严柏一脸愧疚地说道。
顾老太太火大:“我看你不是帮不了,你是不想帮……”
“严柏他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严柏说了他就是个司机,跟局里的人不熟,他想帮帮不上,你这硬逼着他去求人,要是得罪了领导把他也开了,你又能得到啥好处?”
“对啊,严柏丢了工作,你们顾家也得不到好处,这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村民七嘴八舌的劝说着,将顾老太太劝得脸色铁青又不好发作,回头再去寻顾严柏,他已经进了驾驶室,发动车子,掉头走了。
气得她骂了一句白眼狼,回到家后,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没错,她一生气就吃得多,顾家老少也不敢惹她。
田宁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看到一辆东风大卡疾驰而来,带起的风都刮在她的脸上,却在距离院门前一米处骤然停下,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绿军装的男人走了下来。
檐帽、肩章、腰带、绿长裤,还有大皮靴子,让男人身上的气势凛冽又威严,也让人心跳骤然加快。
男人走到她身前,打量她的脸色:“你的脸有些苍白,是不是不大舒服?”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又熟悉,田宁醒过神,打量他身上的军装:“你不是退伍了吗?”
“是退了,但水电站工程的核心工作都是退下来的军人负责,我这一身算是工服吧。”顾严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算啥,换汤不换药。
田宁心里吐槽一句,但也知道水电工程利民利国,便是再谨慎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