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姓严,顾青青姓顾。”
男人的声音在夜风里沉静又低醇,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在众人怔愣时,他继续道:“这话前几天我跟顾叔说过,今日我再跟娘说一遍,自改户口那一日开始,我与顾家就再没关系,这是断绝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这话说完,也将手自亲娘潮湿的掌心里抽出来,似在给母子关系划上一个句号。
马秋菊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的脸抽搐着许久说不出来话来,又忽然跳起来,扬手打向严柏:“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改姓改不了你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改不了你喝着我的血奶长大……”
啪地一声脆响,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岩柏的脸上,田宁怔了一下,下意识起身下车去帮忙。
许是身后长了眼睛,严柏抬手示意她不要下来,田宁抿了下唇,坐了回去,看着他就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听着马秋菊反复的骂他白眼狼,骂他欠了她生养之恩。
这叫骂声引得附近的邻居纷纷走出家门,远远地观看者,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严柏依然没有辩白,就静静地等到对面之人骂到声音嘶哑,骂到嘴角抽搐发不出声音,终于停下时,他才开口道:“在你眼里我是白眼狼,我不孝,但我问心无愧。娘,以后你多保重。”
说完,他冲着气得哆嗦的马秋菊鞠了一躬,旋即抬脚上了拖拉机坐下,然后侧头看向田宁。
他的眼神很平静,又似将汹涌的浪潮压制在平静的海面下,叫人心里莫名地生出……田宁猛一甩头,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甩掉,就想起自己的任务,立刻挂挡启动,拖拉机轰的一声开了出去,甩下一片黑色烟雾,还有后方竭嘶底里的咒骂。
“天杀的白眼狼,老娘当年就不该生下你,就是生下来也该把你丢进尿桶里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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