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怀宇要了电话,打了一遍,的确是空号。
石怀宇便为难的看着父亲母亲,父亲只是着急的抓着头发,母亲则是陪着姑姑掉眼泪。
他们都是踏踏实实的庄稼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孩子一去三四年没有音信,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除了哭,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石怀宇最后无奈的说道:“姑姑,你把哥哥的详细情况给我说说,我出去找一找,说不定那天我就找到他了。”
石怀宇话音一落,姑姑的哭声戛然而止。
石怀宇的父亲母亲更是喜出望外,觉得自己的孩子出息了,能够为家里排忧解难了。
不过,正在刷牙的白若秋,倒是忽然愣了,歪着头朝堂屋门里望着石怀宇,两双眼睛里面复杂的神情,让人感觉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一样。
卓娅暄也觉得这件事情很难,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在过什么地方,就凭一个已经停了的电话号码,就能找到一个人来?
这岂不是大海捞针?
石怀宇也没有什么希望能够找到,但是现在不这样安慰姑姑,姑姑恐怕要哭晕在这儿。
姑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将自家孩子的电话号码和名字,以及生辰八字都告诉给了石怀宇。
石怀宇在电话上仔细的备注了,让姑姑看了一眼,姑姑确认无误后,这才拉着石怀宇的手,上看下看,打量着石怀宇,看的石怀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突然,姑姑问道:“我听说慧兰生病了,要大家伙的血,来,抽我一管子,要多少抽多少,只要慧兰需要,抽干姑姑的血都没事儿。”
姑姑的话音一落,还没有刷完牙的白若秋和卓娅暄两个人差点被水呛的没气了。
石怀宇连忙给白若秋使眼色,白若秋知道怎么回事,便连忙唰了一下牙刷,抽身回去拿了针管,就在姑姑胳膊上抽取了一点血。
等抽完后,姑姑看着细小的针管里面的一点血,不满意的吼道:“这么点能行吗?慧兰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生病了姑姑心疼,多抽点,姑姑能顶得住。”
石怀宇听了却是想哭,此时的白若秋再也不敢取笑眼前这个个头矮小,而且有些佝偻的中年妇女了。
她明知道,按照骨髓移植的规定,哪怕血型配对一致,到了姑姑这个年纪,几乎就没有可能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了。
白若秋给姑姑解释了半天,姑姑才明白怎么回事,她听说只要是近亲的都有希望救活慧兰,便要了石怀宇的电话,拿了一个小本本,把上面的亲戚一个一个的打了电话,让他们都来抽血来。
白若秋知道,一些人年纪太大,或者已经超出了近亲的范围,但是现在又不能违拗姑姑的意愿,便任由姑姑疯狂的打着电话。
今天,又将是一个忙乱的一天。
白若秋知趣的将所剩不多的针管和试剂部拿了出来,喊了卓娅暄,准备着一场恶战。
石怀宇却是快步走出了家门,躲在自家墙下,弯着腰,狠狠地压抑着心中的难过。
幸好姐姐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否则,连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只是,自己是谁?
如果哪一天自己摊上了类似的事情,自己该找谁来抽血?
哪怕是无用的,就是这一份温暖都已经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