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子时将近,除了部分区域外,尚城即将进入宵禁。
“不好。”
白玉棠感觉心中慌慌,急忙走出小巷,那明仁商会大门口木板堆砌,分明是已经打烊了。
白玉棠朝四周环顾望去,哪里还有朱寰安的身影。
“完了,他不会是没等到我,先走了吧。”
这种感觉和走出火车站,钱包被偷时一样,白玉棠此刻有些六神无主,连脸都被急的泛红。
于是白玉棠赶紧抓住了一个挑起担子准备离开的年轻小贩,一时间不小心使力,让这小贩有些吃痛,正欲回头破口大骂。
“谁他娘的诶姑娘,您是?”
回头见到白玉棠的脸,这小贩到嘴的脏话顿时改了口,连担子都差点滑落下来。
“劳烦问一下,刚才有没有一个男人在那个巷子口徘徊等人?”白玉棠急忙问道。
小贩一愣,似乎想不起来:“这,俺”
白玉棠见状追问道:“是个很高,头发带点白,看起来有点小帅的。”
“哦!”
这样一说小贩立刻一拍手,道:
“姑娘你说的是那个身穿红衣的公子吧,俺记得他方才又进了趟商会,接着出来就上了辆马车走了。”
“上马车走了!?”白玉棠用手抵住太阳穴,感觉血压有点高。
“你确定没有看错?”
小贩伸了伸脖子,焦急道:“姑娘,俺肯定没看错,咱们先走吧,宵禁的兵哥要来了。”
白玉棠松开小贩,赶紧朝着另一条街道跑去,心头乱跳,简直欲哭无泪。
随月生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苏醒啊,害得自己没有看好朱寰安。
还有,朱寰安,你果然是个大骗子,你连老实人的钱都骗,你还是不是人啊!
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我要鲨了你!
白玉棠躲着宵禁甲士,把周围街道都逛了一圈,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妈的,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我要黑化了”
屁股怼着墙,白玉棠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本来指望换了钱去客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明明日美美出发,结果刚出门就遭到背刺。
将袖子撸起,看着干净的藕臂,白玉棠脸颊更红了,真是气的。
就在白玉棠愤懑之时,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旁响起:
“姑娘,你一个人吗?”
白玉棠抬头,原来是一个中年女子,正关切的望着自己。
“你是?”白玉棠有些不解。
这女人笑了笑,来到了近前,瞧着白玉棠零落碎发间,白里透红的面庞,顿时瞳孔微缩,声音也愈发温和:
“婶婶住在附近,姑娘许是城外逃难来的吧,身上脏兮兮的,不若去我那里歇一夜。换洗一下。”
白玉棠颦眉,不知这是哪来的人,居然就要对自己好,于是摆手道:“还是不劳烦婶婶了。”
怎知这女人十分坚持,指了指远处,那块灯火通明的地方:
“莫怕,婶婶的家就在那块,周围都是人,安全的紧。”
“你一人,又这么娇,难免怕遇到坏人呐。”
白玉棠抬头看了眼,那一片确实是通透光亮,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仅布满灰尘,沾染泥土和汗水,还松松垮垮的,实在是要换了。
拾起白布包裹的长刀,白玉棠欠身道:“那就有劳婶婶带路了,歇一夜,明日我便告辞。”
“不碍事,不碍事。”
女人面露悦色,开始为白玉棠带路,眼角确是期待的光芒。
与此同时,尚城的花柳巷中,最有名的临雀楼前,一辆马车正缓缓停下。
门帘掀开,一位身段修长,玉树临风,不过头发有些浮白的男子,从车厢里走出,他的出现顿时引得周围女子们齐声尖叫起来。
朱寰安笑了笑,摸着腰间鼓鼓的钱囊,闭着眼睛露出满足的神色。
“劫富济贫呐劫富济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