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奕点了点头,华云惨然一笑,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大骂道:“你们都不得好死!”
甘奕手起刀落,一腔血窜起老高,华云的骂声戛然而止。
行刑完毕后,甘奕将刀递还给刽子手,接过一方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重新走上将台。
看着将台下鸦雀无声的士卒,甘奕从怀中掏出一封封着火漆的信说道:“这就是华云派人送给白殷的密信,白殷告诉我这其中华云提到了好些将领的名字,至于是谁只有白殷知道,还有台下的诸位也心知肚明吧。”
“白殷,这可是你亲手封的火漆?”
白殷接过密信左右查看,确认是自己所封。
“是是是,确是卑职手封。”
白殷谄媚应答。
甘奕顿了顿,说道:“不过从今日后,世间再无此封信。”
甘奕说完后,随手将密信扔进了台下的火盆中。
密信瞬间被大火吞噬,引起军中一阵骚乱。
甘奕面无表情,他等众人安静下来后,对站在白殷身后的甘野甘梓喝道:“把他绑了!”
只见甘野甘梓手脚利落的掀翻白殷,拿过绳子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白殷大惊道:“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是我告发的华云啊,我不是跟他一伙的啊!”
甘奕厉声斥道:“如此卖友求荣之人留你何用,左右拉下斩了!”
不待白殷狡辩,甘野一刀捅进了白殷心窝,白殷顿时一命呜呼。
校场众人齐齐一哆嗦,后脖颈起了一层白毛汗,大气也不敢出。
甘奕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如今唯一知道密信内容的人也死了,你们安心了吗?”
校场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一千多号人齐齐跪地。
“愿为将军死战!”
甘奕不出声,缓缓走下将台,在众将士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走出校场。
华云白殷风波过后,甘奕在军中树立了威信,再加上令行禁止,赏罚分明,甘奕迅速将允吾掌握起来,坐稳了主将位置。
华云身死,甘梓因军功累积成为副将军中并无异议,甘野不愿被官身束缚,拒绝了白殷职位,依旧当自己的闲职都尉,好不快活。
而在华云白殷风波中推波助澜的华云俾将樊冲,本是甘奕遇袭一事临时抽调的随从之一,自袭杀后,已然良禽择木,投入甘奕帐下。
成功除掉华云等人后,樊冲明面上降为什长,一年后官复原职,再半年后顶了白殷的缺,和甘梓成为同品秩将领。
等虎勒部其余不安分的将领回过味这场杀鸡儆猴的戏码后,虎勒部已牢牢掌控在甘奕手中,再加上甘奕生死立判的慑服,故无人再敢兴风作浪。
而孟佗也没有再对甘奕下手,多半因为上次袭杀一败涂地,孟佗变得谨慎,再加上甘奕迅速掌握允吾,这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自然也不敢贸然行事。
总之,一切风平浪静。
半月后,就快到了孟佗幼子的满月了。
甘梓所料不差,孟佗的请柬今日就放在了将军府的几案上,孟佗虽说和甘奕不死不休了,可明面上还要维持着和睦,毕竟在外人眼中,凉州绝不可内讧,孟佗就算再怎么不乐意,可也得给甘奕送上请柬。
甘奕等人对这次宴会早已谋划妥当,到时甘奕赴宴,务必与马将军寸步不离,宴会结束后佯装大醉与马将军及众位同僚回驿歇息。
而甘梓坐镇军中,谨防虎勒宵小作乱。
袭杀则由甘野率十名死忠行事。
暂定于宴会后,趁刺史府守卫松懈之际,深夜刺杀孟佗。
孟佗死后,必然由车潇插手,而车潇同为校尉,与甘奕、马豪均属同僚,于一驿同进出,甘奕自然洗脱嫌疑,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不过就成为悬案封存起来。
三日后,甘野带人出发的后一天,允吾距陇城路途遥远,甘奕就要准备起程了,甘梓送其到城外。
甘梓看着甘奕扬鞭远去,约莫是正午阳光太刺眼,他用手掌遮住了眼睛,恍惚间他好似看见了三人分食甘草的场景,他自嘲一笑,转身走入了城门。
好不容易活下来,
不想杀人可也不想被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