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轻灵知道宣家的人与夏炽陌一向面和心不和,夏炽陌遭人毒手,也不知与宣家人有无干系,贸贸然说出去,只怕坏事,又怕宣琉璃瞎想,便道:“这件事疑点很多,待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他们不迟。”想了想又道,“若是太后问起,你便告诉她吧,记住只能告诉她一人。”
宣琉璃虽不知为何,不过水轻灵既然说了,她自然照做,这几个月来,虽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跟水轻灵一直在一起,倒也苦中有甜,现在突然分开,宣琉璃甚觉不舍,但也知水轻灵有大事要办,跟着她只会拖累她,便说:“你自己小心些,办完了事便来接我。”
水轻灵点点头,保证道:“一定。”
两人依依不舍的作别。
水轻灵跳跃几下,便消失在夜幕中。
宣琉璃把铁门敲得咚咚响,守门的护卫见到她,先是一愣,辨认好一会儿,才认出了是自家大小姐,连忙欢天喜地的去报告老爷,整个学士府都惊动了,不一会儿便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中,少不了七嘴八舌一番询问,宣琉璃只说自己太累了,有什么事天明再说,众人见她瘦了不少,衣服又脏又破,跟离家时简直判若两人,个个心疼不已,哪里还舍得让她劳累,命下人带她去沐浴用饭,伺候她早些歇下。
宣琉璃这一睡竟是到了下午,醒来时,只见娘亲守在她身边,娘儿俩自然一番别后重逢的对话,宣琉璃只说自己遭了多少罪,至于被谁抓了,和她一起的水轻灵去了哪,则是一问三不知,用了饭,怕爷爷和父亲又来询问,直接找了个借口,说许久未见姑姑,怕姑姑担心,便要进宫。
吴氏拦不住她,只好由她去,派了十几个家丁护送她进宫,以免再出差错。
宣瑾跟夏瑜凛大吵一架,一宿未睡好,一整天都在处理朝中大事,好不容易闲下来,便在想夏炽陌之事,突听人报,琉璃小姐在殿外求见,喜得忙道:“快些让她进来。”
“姑姑!”宣琉璃跨进门,直奔宣瑾跟前,半跪在她身侧。
宣瑾将她仔细端量,虽瘦了不少,所幸毫发无损,心中宽慰,这才问所发生的事。
宣琉璃记住水轻灵的叮嘱,对家人只字未提,对宣瑾却是言无不尽,将她和水轻灵如何被抓,如何被送到京城,在碧泉山庄遇到容盈月,又如何逃脱都一五一十的对宣瑾说了,还告诉宣瑾水轻灵去查景王的下落。
宣瑾听完后,细加琢磨,有些事她早已知道,有些事则让她有豁然之感,几个月前容盈月借病出宫,宣瑾原是不答应,不过容盈月将夏瑜丹留在宫里,她才松口,以为容盈月只是不甘宫中寂寞,到了宫外便可方便与高珩行鱼水之欢,只要不威胁到凛儿,便随她去了,当然这其中高珩也起了不大不小的作用,让她不得不做出让步,没想到容盈月竟是抓水轻灵和宣琉璃之人,那么刺杀夏炽陌的事,她自然也脱不了干系,高珩跟她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主谋果然还是高珩!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们抵赖。
原以为高珩百般讨好巴结凛儿,不过想仕途鸿飞,没想到他狼子野心,竟然想置夏炽陌于死地,他以为这样,以后在朝中便可只手遮天了吗?真真可笑!这容盈月也委实狠心,竟为了情郎,而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好,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能怪她不义,一是为夏炽陌报仇,二是为凛儿的皇位着想,夏瑜丹怪只怪他错生在帝王家,白白丢了一条幼小的生命,她绝不能给容盈月留半点希望,至于高珩,还不能即刻跟他撕破脸,否则逼得他狗急跳墙,只怕又要发生一次叛变,如今夏炽陌不在她身边,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跟高珩硬碰硬。
对于高珩跟容盈月的阴谋,宣瑾倒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们各有软肋,解决他们不过是时日问题,她心中真正忧心的是另一件事,若是凛儿执意一意孤行,要与夏炽陌为敌,她将看到最不愿看到的事。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爱人,宣瑾只觉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