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还记得王家是他的母族吗?
他吐槽起自己的母族来,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啊。
见韩临说完后,就站在原地黑眸沉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她说什么似的,傅时瑾不禁无奈地望了望天,道:“谢韩大郎的忠告,但韩大郎多虑了,我本就没想过接受夫人的提议。”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够了,她看着就这么恨嫁吗?
顿时,不知道是不是傅时瑾的错觉,她感觉男人黑眸中的冷意似乎一下子消散了些许,看着她道了句:“这样便好,傅娘子晚安。”
说完,便转身,这次是真的离去了。
直到看不到男人的背影了,傅时瑾才收回视线,看向身旁还没回过神来的金银和宝珠,再次感叹道:“韩大郎真是个好人呐,宁国公夫人为人不怎么样,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个正常的儿子呢?”
宝珠立刻狠狠点头,一脸感动道:“对啊,韩大郎大半夜过来,竟然是为了安慰娘子,呜呜呜,奴婢觉得,以前阿郎待娘子都没有韩大郎待娘子好!”
金银:“……”
明明方才,她觉得娘子放弃韩大郎也不错,怎么这会儿,又忍不住怜悯起韩大郎了呢?
隐在暗处的某暗卫也是一阵无语。
想起主子让他回来前,一脸地狱阎罗般的恐怖表情叮嘱他,若傅娘子再和王四郎有接触,便立刻告知他,他突然觉得,这是傅娘子会不会再和王四郎接触的问题吗?这是傅娘子什么时候能不把主子当成一个好人,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的问题啊!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金银就依照傅时瑾的嘱咐,去工匠处把傅时瑾打造的那套器具取回来了。
傅时瑾当初特意找了个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工匠打造这套器具,花了整整二十两,还另外加了一两银子加急费。
但只能说一分钱一分货,看着最后的成品,傅时瑾又是肉疼又是满意,最后让金银和宝珠把东西用昨天晚上她让金银缝制好的布包包起来,又准备了一些验尸要用到的东西,便往大门口走去。
她已是特意提早了一刻钟出来,却没想到,韩临也早就到了。
看到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站在马车边、一张脸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比阳光还要吸引人眼球的男人,傅时瑾的脚步微微一顿。
韩临立刻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出现,原本冷峻的一张脸似乎一下子柔和了不少,主动走向她,看了看金银和宝珠手里拿着的两大包东西,却什么也没问,低头看着傅时瑾道:“走罢。”
“嗯。”
傅时瑾微微按下有些紊乱的心绪,心里忍不住呐喊:男色惑人啊!男色惑人!
这男人没事长这么一张脸做什么!
等她以后有钱了,她就去找十个八个比他更好看的,以慰藉她此刻心痒难耐的小心灵!
韩临带着傅时瑾,十分驾轻就熟地来到了府衙的后门。
傅时瑾还没下马车呢,一早就候在了那里的王元栩立刻腆着一张脸凑了上来,道:“傅娘子,你终于来了!我已是把停尸房空出来了,也已是嘱咐了府衙里的人,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你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
傅时瑾挑了挑眉,道:“没什么了,王少尹再找一个识字的理解能力好的人,帮我把我说的话都记录下来就行。”
能进府衙做事的,大多都是识字的,王元栩很快找了个一脸懵逼的年轻衙役过来,据他说,这人是目前他们府衙所有衙役里学问最高的。
那年轻衙役听了王元栩的话,立刻明白了,他就是被抓来做笔录的。
他虽然刚进府衙不到三个月,但也出去办过几次案子了,也见过府衙的仵作验尸,顿时十分有自信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道:“王少尹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卑职便是!只是,验尸的……是这位娘子?她……”
她行不行啊?
这娘子看着,比他还要小上几岁,还验尸呢,待会见到尸体,不会直接吓晕过去吧?
傅时瑾仿佛没看到他质疑的眼神,兀自把提前准备好的防护衣、面罩和用让金银从市集上买回来的大型鱼鱼泡做成的一次性手套穿戴上,随即把同样的一套装备除了手套丢了一份给那衙役,淡声道:“穿上。”
那清冷的声线莫名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年轻衙役心一突,下意识地按照那女子说的三下五除二把那些东西穿戴好了。
王元栩在一旁不禁啧啧感叹,“傅娘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东西?还有那手套……嘶,我竟一时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
“用什么做的,待会我会与你说。”傅时瑾让金银帮她把一头长发盘了起来,淡淡地瞥了王元栩一眼,道:“这些都是只能用一次的玩意儿,可不算在那五两银子里,要另算,放心,价格都是明码实价的,童叟无欺。”
冤大头·王元栩:“……”
表嫂,我可是你未来表弟啊!
坑自家人的钱,可不带坑得这么不留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