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于谁来説,这种经历都足够悲惨。
家死绝,自己年老瘫痪,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期望。剩下的每一天生命,都是煎熬。
在这种情况之下,选择自杀,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但站在行动二队的立场,却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
那便是……
这位高人的遭遇,是否与当初他布下镇龙桩有关?
更直白一点,他的遭遇,是否是此刻被镇龙桩所镇压的那个未知存在的,通过某种手段所达成的……报复?
“我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些事情进行核实。明天我会去做。现在,我先讲一讲目前已经掌握的资料。
通过对吴庆福当时有过交往的人的调查,我确认,在滨海大厦建造期间的某个阶段,吴庆福确实做过试图寻找“高人”的尝试。后,经人介绍,这位在南陀山做“隐士”的高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隐士这种存在,并不只是古代的特产。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隐士同样存在,且数量不少。
有许多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譬如厌世,逃避等心态,独自进入深山无人区,在那里自己搭建房屋,开辟菜园等独自生活。除了下山定期采买物资之外,基本不与人接触。
当然,数量更多的,是另一种。也即,因为赌输了钱,被人追债,或者逃犯,或者惹了不该惹的人为了避祸,也同样逃进山里做了“隐士”。
而,这位“高人”隐士,应当是第三种情况,也即,为了塑造自身格调,营造神秘感,才进山当了隐士。不过这种类型的隐士,说不定在没有人拜访的时候就跑回自己家里生活了,只有在有人拜访的时候才会到山里居住。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个高人,真的是高人。他真的有某种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神异”在,同时,自身真的“飘然出尘”,所以才去做了隐士。
不过从唯物主义角度出发的话,至少陆铭认为,这名高人隐士,是故意作态的可能性更高。
因为陆铭不相信那种超出科学体系的神秘力量真的存在。目前虽然在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追查,也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相信这些线索就是真的。
“调查显示,吴庆福在拜访这位名叫卫言真的高人之前,进行过一些外围的调查。具体经过如何不得而知,但其结论,很显然吴庆福认为这个卫言真真的存在某种神异,可以解决自己的麻烦。
于是他携带厚礼,登门拜访,邀请卫言真出马。
后,卫言真出山。其具体与吴庆福的交流如何无法知晓,但从这之后,吴庆福面推翻了之前的建筑设计图纸,改用这种“镇龙桩”的格局这件事情上,基本上可以确定卫言真在这其中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如此,这次事件所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填补上了。
事件经过,显得清晰而明了。
张定山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卫言真……真是高人?”
无论他究竟是不是高人,此刻都已经无法获取到直接的证据。这个人毕竟已经死了。就算他真有神异,那神异也必将伴随着生命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何薇道:“这个卫言真还有一个徒弟,名叫郑鹏。调查显示,当时卫言真出山,身边还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与这个郑鹏的年龄吻合,极有可能就是他。我已经找到了他的资料,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下。”
“调查卫言真是否真有神异,调查卫言真一家之死,拜访郑鹏,三件事情。”
“是。”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在外奔波一圈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何薇回到了当地的治安局之中,便看到,暂时归自己支配的办公桌上,又堆积了厚厚一叠资料。
那是当地治安员们走访调查得出的记录。
这些记录,得自卫言真身边人、朋友、亲人、晚辈、有证据证明找卫言真办过事情的信徒,等。
这些记录较为杂乱,且不成体系,内部矛盾极多。
有人言之凿凿的声称,那个卫言真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哪儿来的什么神异,无非会耍几手戏法。也有人认为,卫言真真的有法力在身,至少平常时候,办个白事,寻个墓穴之类的,手到擒来。
还有人声称家里孩子一直生病,怀疑是着了邪祟,就是卫言真摆平的,更有一名被判了数年刑,此刻已经出狱的盗墓贼声称,这个卫言真确实有些门道,至少他在看风水,寻古墓方面的本事,让人不得不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掺杂在一起,无法分辨出真相。
“何警长。”
便在何薇思考之时,当地治安局一名负责人走了进来。
“我们调集力量,面细致的审查了一遍卫言真阖家死绝一事,重新询问了当初治疗他孙子的医生,翻阅了治疗记录,询问了当时的交通治安员,查看了现场记录和图片,以及卫言真自杀一桉,确认没有任何外力干扰。”
“把资料给我。”
“是。”
来人恭恭敬敬的将一大叠资料摆在了何薇的办公桌上,且上交了复核记录。复核记录上是密密麻麻的签字和指纹,每一个参与者俱都以这种形式保证自己的供述与记录真实有效。
何薇并不认为这些人会作假。原因很简单,没有动机,没有利益相关。之所以要自己亲自看一看记录,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