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也道:“我查询了有关周家牌坊的记载,也部分左证了刘宝华老人的说法。”
三人详细交流一番,互相交流了获取到的情报。
“从常理上来推断,周家当时为富不仁,欺压乡里,以至于草管人命的可能性是确实存在的,甚至于很大。结合周家当时的境遇变化,他们建造这座牌坊的动机,确实也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改变家族命运。从这方面来看,刘宝华老人所说,这座牌坊是为了镇压冤魂,也是存在相当的可能性的。”
具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是否真的能镇压冤魂,是否真的能改变家族命运且不论,但当时周家建造这座牌坊的动机,确实极有可能便是如此。
这便从逻辑上,为刘宝华老人后续所说“拆除了牌坊,冤魂就出来兴风作浪”提供了支撑。
“我注意到,建造牌坊之前,各种乡志、县志、笔记、传说等资料上记录周家为富不仁的事迹还比较多,建造了牌坊之后,有关周家负面消息的记录确实就渐渐少了。以及,周家最后的结局,截止到世界政府成立之时,确实是以普通富裕之家结尾的。
从这方面看,建造牌坊似乎确实是周家家风改变的节点。这似乎又反过来左证了建造牌坊对于周家命运的影响。”
如果一座牌坊确实能影响家族命运的话,那么,牌坊能镇压厉鬼冤魂,自然也能说得通。
张定山却摇了摇头:“看待史料,不能只局限在小环境上,也要看一看大环境。周家那个年代,大环境已经变了。”
陆铭一怔,随即若有所思。
那个年代,时局变换风起云涌,正处在整个社会大环境变革的前夕。也有可能周家是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为了自保,所以主动改变了自己,与是否建造牌坊根本无关?
这也是存在可能性的。
何薇插了一句话:“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我们无法知道真相,我感觉也没必要去探究真相。只要认定,当初周家建造这座牌坊,确实有一定的可能性是基于‘镇压厉鬼冤魂’的目的即可。”
陆铭点了点头,认可了何薇的说法。
“好。接下来是伍彪自杀桉。
经走访调查,伍彪自杀桉不能说存在疑点,但确实存在一些传言。
首先这个伍彪,确实就像刘宝华老人所说那样,是一个典型的二流子。他父亲因为脑溢血而死,母亲因为癌症而死,严格来说的话,这两种病,与长期处在不良情绪下确实有一定关系。
坊间传言说伍彪气死了父母,并不是无风起浪。
伍彪确实喜欢喝酒,喜欢赌钱,没有稳定经济来源,且经常家暴妻子。最终落得个妻离子散,孑身一人,欠下大额赌债也是必然。
基于他“二流子”的个性,他的自杀,引起街坊们怀疑并引发流言,也确实是有一定现实基础的。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虽然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种人一般不会自杀,但也难保这种人也有什么心理柔软的地方?
总之,无法确定。说异常,确实可能存在异常,但也只是可能。说正常,也正常。
至于那些狗自杀、鹅自杀、老鼠自杀之类,倒是有几人表示听说过,但表示亲眼见到的只有刘宝华老人一个。这种事情,没办法确定。”
十几年时间的记忆,就算出现偏差也很正常。有时候这种偏差,连当事人自己都察觉不到。
再说,十几年的时间,传言早就扭曲成了不知道什么样子,根本无法还原真相。
陆铭轻出了一口气。
“那么整体来看,‘周家造牌坊镇压冤魂,但近年被拆除,厉鬼出笼,附身害死伍彪’这个可能性,目前既无法确定,也无法否定。我们可以暂时持开放态度。
后续,受这个故事影响,南林街几乎每家门店都摆了八卦镜,这却是现实。
那么,在蓝湖市存在大量不正常自杀桉的前提之下,我们可以从‘验证摆放八卦镜是否存在实效’来入手去查一查。”
“我同意。”
要验证摆放八卦镜究竟有没有效果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调集南林街近十年以来的自杀数据就可以了。
这份数据很快便摆在了行动二队三人面前。
南林街常住人口加上工作人口的数量其实并不多,仅有不足四万人而已。并且这个数字是逐年递增的,也即过往年份,南林街的常住人口与工作人口更少一些。
按照去年每年每十万人自杀人口126人来计算,这四万人之中,每年自杀5人上下是正常的。
统计数据则显示,十年之前,南林街自杀了三人,九年之前是四人,八年之前是三人,再之后,则是4、5、4、6、7、6、5、7人。
这个数字,与统计数字大致相符。
整体来看,数字呈缓慢增长趋势。但这也与南林街人口逐年增长相契合。
从数字来看看不出什么。
不过行动二队三人其实并不关注正常的自杀桉。他们所关注的,是不合理的自杀桉。
“这总计54个自杀桉,筛查一遍,看还有没有不正常的自杀桉存在。”
“好。”
这54个自杀桉的卷宗很快都调了过来。三人翻阅一遍,便看到,至少从卷宗上面是看不出来有不合理地方的。
这也很正常。毕竟,除了太过明显的不合理之外,其余的,一个人自杀了,总是能找到一些理由来解释这种行为的。
人的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存在挫折。这个人一旦自杀,这挫折就成为了理由。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自杀究竟合不合理,还要结合他的生活环境、性格、心理素质等原因,综合来评判。
这就需要更进一步的实地调查了。
行动二队三人分别带了一队治安员,投入到了对这总计54个自杀桉的筛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