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下官可要给您老行礼道歉了。”
房屋违制,这要是真较真,那可就有的说了,更何况赵青田还是个商人。
违制之罪,轻者罚杖刑,拆毁违制建筑,严重者甚至会被砍头。
因此,赵青田听见陈逢这句话,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自己这座宅子,若真细查起来,至少也有上百处违制。
可是话又说话来,现在有钱的人谁宅子不违制,凭什么抓着他不放?
“陈逢,你别抓着鸡毛就当令箭,”
赵青田心里虽慌,可还是表现得很硬气,“你出去问问,现在那家大门不这么建,凭什么说我违制。”
“那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建,还是选择了这么建,”
在搀扶下陈逢走向大门,“赵员外,你这座府门从台阶的数量、宽度,再到门宽、门高乃至门钉都是违制,依律,本官必须拆除,然后带你回县衙,”
“另外,本官很佩服赵员外的勇气,你这房顶造型是硬山顶式吧,这可是王府才能用的,这都敢建,佩服佩服。”
王府才能建的出现在这里?
“爹,这真的是王府才能建的?”赵青田还强撑着,不过他儿子心态没那么好。
直接扯着自己老爹的袖子,颤声道:“爹,要不我们就给他钱吧,被抓进去就完了。”
“完什么完,”
赵青田一把将自己儿子甩开,谁知他已经被吓软,直接摊在地上,“老子县里有人,岂会怕他。”
“衙门有人好厉害,”
陡然间,一道寒光闪过,陈逢拔刀直接落在府门上,寒声道:“那你知不知道本官恩师乃当今广阳知府,曾经的朔北巡抚,你觉得是你的后台更强,还是本官的后台更强呢?”
这一刀。
直接吓得赵青田脸色苍白,甚至周围的衙役都被陈逢吓到吞咽口水。
平日里他们都觉得陈逢待人温和,那里见过这等场面。
正当此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充满埋怨的声音。
“大哥,你真不讲义气,干大事都不叫我,”
苏克之气喘吁吁。
依旧心惊肉跳的赵青田不解,心想苏克之怎么喊陈逢大哥,“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苏克之取出一块枣糕,说道:“我爹让我来告诉我大哥,他愿意拿出一万两银子支持县衙,噫?赵伯父,你不捐吗?”
……
县衙。
黄安辅急匆匆的跑进二堂,然后气冲冲的坐下,也不说话。
上头的李知风感到莫名其妙,问道:“黄主簿,发生什么事了?”
黄安辅这才冷冷说道:“我的县尊大老爷,您究竟知不知道陈子时都干了些什么?”
“你是说陈县尉啊?”
李知风其实心情还算可以,因为他刚得到消息,清溪的首富苏金宝已经带头捐钱了。
这么一想,有了钱粮不但能平息灾患,以后通了河道,那就是自己政绩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说这陈子时,还真有两把刷子,才一天时间,他就让苏员外捐了不少银子,真不错啊。”
“这叫不错?”
黄安辅豁然起身,说道:“赵家都被他拆了,还在这里不错。”
“拆了赵家?!”
“哼,他不止拆了赵家,还拆了周家,另外七八家颇有钱财的也都被他带人拆了。”
李知风瞪大了眼睛,气息已经彻底紊乱,“说,他干了什么?”
黄安辅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