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他说道,“我怕你戴上被人误会,就埋了起来。”
海逵拿起来,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摩擦着玉佩,玉质即便是在地里买了十几年,摸起来也很润通透,背面刻着一个小字。
逵。
许是不小心摔过,玉的左上角有一处小小的缺口,很小,不仔细看到跟本看不出来。
其他的东西,倒是还有一对银质手镯,怕是他小时候戴着的。
虽然银子已经有些发黑,但上面的刻着的花纹还是能瞧出来它原来精致的样子。
“这个也是你手上的。”海成春说道。“其他的,你身上的包被衣服,我也都埋了,只是这么多年怕是已经都腐烂了。”
那孩子身上的衣服还有包被都是上好的材质,他当时是有些心疼,可害怕招惹上人,万一被追杀的人看到了,那他一家老小的命可就没了。
想到这里,海成春还是有些后怕的。
可你说,他后悔吗?
也有过后悔,可再一想海逵这些年比他那两个亲儿子对他都孝顺,那点后悔也就散了。
“你顾叔说,这个是你的玉佩,上面又刻着个‘逵’字,便给你起名叫海逵。”海成春说道,“至于你的身世啥的,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开始,他们也很紧张,还留意过,看有没有丰城大户人家来找孩子的,但是没有。
这样过了几年,一直都风平浪静的,便将这件事情给彻底放下了。
至于说海逵的父母是谁,等他长大成人了,想要去找寻自己的父母的时候,海成春也是绝对不会拦着的。
“顾叔也知道?”海逵诧异的问道。
难怪了。
他笑了笑。
顾文呈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才一直都不想让他当他的女婿吧。
因为在他看来,泼天富贵都不比不上他家女儿的幸福来得强。
他家姑娘就是个乡下丫头,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成。
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不适合他们家丫头。
“他在哪里?”海逵不等海成春回答,又道。
“你跟我来。”海成春手背在后面,朝着山的另一边走去。
天空中不知道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海成春有些出神的看着天空中的雪花说道,“那年也是个冬天,也下着这样的雪。”
他和顾文呈给山里一家要出嫁的女儿做家具,做完赶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雪,他们就是在爱那个时候遇到了那个侍卫。
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眼睛睁的大大的哀求着自己。
待到他答应下来,他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没了,眼睛才缓缓的闭上。
即便是大男人,他们两看到那样子,也是心酸的不行。
他们一起将侍卫埋了,又把附近的血渍给处理掉,得亏后面雪下的越来越大,将侍卫的气息给掩埋了,所以那些追杀的他的人才没有找到吧。
海逵也是命大,几个月大的孩子那么冷的天气,竟然没死。
“磕个头吧。”海成春对着海逵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当年若不是他拼死,也就没有你。”
海逵跪下来。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待到他磕完头,海成春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海芝芝闹的这一通,他是不会跟海逵说这件事情的。
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他也是有感情的。
海逵若是想要找自己的身世,那必将是一番血雨腥风。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海逵笑了笑说道,“大伯,我给你也磕个头吧。”
这个海家,真正对他好的,就是这个大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