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队先是一征,反应过来她们刚刚两人的对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叶梵这是怀疑蹲守在外面的狗仔拍到,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夏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常队,夏法医,叶顾问。”华明走了过去,低声道:“对不起,他们看到洪毅身上的刀口。”
从停尸间出来,门外站着三个人等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洪武兴、洪英和华明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
他的手撑着停尸铁床,将沾着他鲜血的白布一点一点地盖在洪毅的尸体上,从脚,到头,最后在盖住他脸的时候,他顿住了,深深地凝视着,嘴巴张了张,暗哑低而平静:“阿毅,好好睡,爸爸走了。”
“我,没事。”洪武琨摆了摆手,声音哑得厉害,几乎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他手里紧紧拽着白布,挣扎着想站起来,最后在两人的相扶下才站起来。
洪武兴和洪英将人扶住,挂着泪水的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爸。”
“阿琨。”
“噗……”一声喷血的声音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只见洪武琨手中拽着白布,白布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鲜血,他的嘴角又涌出鲜血。
洪毅的被杀方式实在是太可怖,为避免家属看到他的全部死状,夏法医嘱咐他,在带家属认尸的时候,只能让他们看到脸,是他一时没有注意才犯下这个错误。
真正的痛到极致是没有眼泪,因为都流在了心里,痛在心里。
华明第一次见家属认尸的场景,心下不忍撇开头,一时没注意,让死者家属掀开白布,此时看到他们这样,尤其是洪武琨无声无息,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既懊悔又心酸不已,忍不住落下了泪。
洪武琨只在掀开白布那一瞬间瞳孔紧缩,眼中涌动着浓烈至极的情绪,很快又归于平静,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要去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白布,那样轻飘飘的一张白布,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几次都没能拿得起来。
洪武兴身子晃了晃,双眼盯着洪毅的尸体,缓缓滑落,半跪在地上。
洪英双手紧握成拳,目眦尽裂,仰头长啸。
白布缓缓地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一声悲愤欲绝的嚎叫声在停尸间回荡着:“啊……”
突然,洪武琨两步上前,毫无预兆地伸手一把掀开盖着的白布,洪毅那一身触目惊心的刀口就这么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尤其是下边某个部位那里。
看起来最冷静的是洪武琨,他站在原地,半响没动,只是垂着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洪毅,好多年了,自从他长大后,他再都没有再这次看着他这个儿子。
当他知道他大哥死了的时候,他简直是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接受,却没想到,他不仅被杀,还死得这么惨,那个凶手简直太残忍。
“大哥,大哥。”洪英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扑了过去,跪倒在床边,泪如雨注,“大哥,是谁杀了你,为什么这么狠,这么狠?”
“阿毅。”洪武兴两步跨了上去,一只手撑住铁床,另一只手颤抖着手伸向洪毅的脸,停在他空空如也的眼眶上面,却怎么也抚不上去,撑着铁床的手一软,如松的背脊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