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心绪波动的,就唯有阿星的妈妈吕阿姨了,这些年,他把她当亲妈,只愿他离开后,她能挣开枷锁,好好地活下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吕阿姨会去自首?
不,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那时只想着只要自己死了,杀人凶器以及其他重要物证他都藏在家里,警察必定能查找出来,再加上他的供状,以及寄给叶梵的信,就算吕阿姨再去自首,警方也必定不会采信。
现在他不仅被救活了,吕阿姨自首,为虐杀案真凶的新闻都已经播出来,那就表示,警方已经结案,并确定了真凶。
谢奇脑子里电光火石地反应过来,身子朝着叶梵的方向倾去,迫切而焦急地质问:“叶梵,怎么回事?人是我杀的,吕阿姨是为救我才会去自首顶罪,警方怎么能轻易就信了她?他们到底是怎么办案的?”
“警方办案,自然是依证据说话。”叶梵脚下在地面一转,连带着椅子转过身,漆黑的目光迎着他焦急的眼睛,这是这么多天来,这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第一次注入了色彩。
“证据?证据就是我……”
谢奇急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叶梵抬手打断,她勾着唇笑了笑:“谢教授,你自以为你的局布得很完美,在家里让警察抓个证据确凿,就连……”
说着,她的目光瞥向他的手,放在白色的床单上,手背扎着针头,因他刚才的动作正在冒着血,鲜血散落在床单上,就像是雪地里盛开的几朵红梅。
叶梵伸手,拔掉针头,非常简单粗暴的动作,但谢奇却神奇地没有感觉到疼痛,更神奇的是,直接就止血了?
谢奇的瞳孔睁了睁,就见叶梵将他的手翻过来,露出结痂后还留下的牙印痕迹,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得她带着淡笑的声音继续响起:“就连这个牙印都做得这么逼真,和洪毅的牙齿做比对,竟有百分之九十的吻合度,连缺的几个门牙都一般无二,可是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谢奇垂眸看着手腕,眼睑颤了颤抿唇不说话。
“男人和女人手是不一样,你照搬吕景兰手腕上的牙印,却忘记了咬合度的问题。”
闻言,谢奇低垂着的眼睑,掩住眼中的懊悔之色,顿了顿,哽着声道:“那又能说明什么,那时洪毅身僵硬无力,自是不能以正常之理推断。”
“你说得没错。”叶梵没有反驳,而是又转到另一个话题道:“那一对星状珍珠贝壳手串,是你和柏星月的定情信物吧?”
谢奇下意识地点头,点到一半,猛然停住,警惕地抬眼看了叶梵一眼,又垂下,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了握。
“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手串有一对?”叶梵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是谢奇在外国留学时候和同学拍的照片,上面的他手中就带着一串星状的珍珠贝壳。
“你的这串是六星芒状,而凶手杀洪毅时,被他吞进肚子里的那颗星状珍珠贝壳是五星芒,你自杀的时候,戴的确实柏星月那串五星芒,却不是你惯常戴着的那一串。”
“谢教授,你说得对,警方办案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证据,也不是你给我们看,我们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