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翼吃了季玉的粉掌,心里倍觉舒坦,摇头晃脑分析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踩错油门,就是心不在焉。”“人小鬼大!”季玉咬牙抬指,戳得李翼脑袋往前一垂,“你怎么知道?”李翼笑而不语,顿顿,忽怪声唱到:“‘当我——想你的时候......’”季玉被李翼道中幽思,不觉又羞又恼,一脚踹向驾座椅背,尖声大嚷:“你给我住嘴——!”
二人一番闹过,季玉搂了粒粒,李翼息了音响。李翼问季玉上哪。季玉忙甩开粒粒摸出镜子细细看脸,见昨日艳如桃花的三个红点已然若有若无,便想回公司。却又不放心,便令李翼掉过头来,指了自己的脸,喝道:“说!那三个红点显不显眼?”
李翼何曾有如此良机细睹季玉的粉脸!一时细细欣赏,竟是欲罢不能,就差将眼睛凑到季玉脸上。季玉倍感不自在,抬手一掌,推得李翼喉结差点蹦出来。
“如果不是c视力,应该看不出来。”李翼道。
“你不知道有人天生一副老鹰眼吗?”季玉崩溃地往座背一靠。
见此情景,李翼便道:“要不,还上传媒大学?”
“怎么,你还嫌我昨天累得不够啊?”季玉气嘟嘟道。
原来,昨日季玉决定不回公司后,一时天地茫茫,不知何往。李翼念及季莹及她的三个漂亮室友自己已是数月不见,便建议季玉上传媒大学。季玉亦觉非常有必要对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挂在心上的季莹予以当面训诫,于是欣然应允。谁知季莹冰雪聪明,一见季玉板脸杀进宿舍,便知来者不善。于是谎称马上要上考试辅导课领着唧唧、喳喳和啁啁逃得无影无踪。季玉酝酿了一肚子训诫要点无处可泄自是不甘心,寻思既无法言传何妨身教,便挥汗如雨将四人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一切做完,见角落还有季莹等换下的胸罩裤头满满一桶,一咬牙便又扎头卷袖拎了钻进洗刷间......一切毕,太阳早已梦醒两更,也等不及季莹四人回来跟她说声谢谢,留了一条便走。条曰:“女人漂亮由洁始,万物丑陋因脏生。”季玉腰酸背痛回到住处,立刻瘫倒在床上,不过很快跳了起来,因为季莹来短信了。短信曰:谆谆教诲自谨记,还望保姆常光临!
李翼见初议被否,便又上这里去那里地建议一大堆。季玉均摇头。李翼锲而不舍、百折不挠,最后道:“要不,我带你兜风!”
季玉眼睛顿时一亮。她在越城呆了五六年,竟还不曾好好欣赏过这座城市。杜若甫也曾不止一次要带她绕越城兜风,不过她每次都拒绝了。
“那还等什么,出发!”季玉搂过粒粒,冲驾座狠蹬一脚。
话音刚落,李翼的车子刺溜一声便蹿上马路......
李翼的车技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道。车子如一叶扁舟于都市丛林繁忙的河港里穿行,竟不见一丝的颠簸。或许,要答谢季玉一以贯之的垂爱与关照,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因为季玉曾说过,在他胡子没有变成黑猪鬃之前,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都当他放屁。李翼从自己老爸胡茬稀疏的下巴那里,看到了自己胡子可期的未来,脆弱的心灵一度很受伤。
季玉体察到了李翼的良苦用心,在对沿途风景应接不暇的时候,总不忘偶尔回眸以资鼓励。那眼神柔情似水、赞许与感激交织。李翼见之一次,身子便震颤一回,却总顽强地止于指端——他知道,此刻,那里握着自己的未来,握着季玉的未来,或许,也握着陈子昂的未来。
车子又快又稳。季玉安享着施惠于人所获得的真诚回馈——她觉得自己在飞。心头醉醺醺的,便看什么都顺眼,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亲切。一整圈遛下来,其对沿途所历每一寸风光不吝赞美,直臊得天地掩面,日月无光。
季玉的嘴不累,李翼的手早累了。一见天色不早,便说,该去接陈边边了。话音刚落,季玉怀里的粒粒“喔喔”叫了两声,开始骚动不安。季玉游兴虽浓,也颇为体谅粒粒渴望见“妈”的心情,便命李翼驱车直奔陈边边的公司。却被告陈边边早走了。季玉大惊:陈边边自搭上顺风车,好像脚废了似的,今天怎么不等接就自个走了?忙打陈边边的手机,却不见有人接。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季玉心头醉意全消,令李翼赶紧载她回住处。正逢下班高峰,路上车流如织,李翼只得随波逐流,且行且停。见此情景,季玉急得抓耳挠腮、跺脚捏鼻,唯恨没有生上两只翅膀。
好歹待车子蜗牛似地爬回住处,也不等停稳,便扔下李翼抱了粒粒直冲上楼。开门一看,果见陈边边正衣冠不整、双眼紧闭直挺挺躺在沙发上。季玉足是吓得不轻,忙趋前直探她的鼻子,却是气息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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