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万年了。”
三万年,那人界的人是如何得知她的长相?
记得朱雀提到过她体内住着一只怪物。从现在的情形看,九重天选择将如此危险的人关在这儿,看来是他们也杀不掉那个怪物。
上官想,会不会是那个怪物将她的一缕意识送到人界去的。
蛮月细想那天的情况,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你们说,这个她......会不会是个迷阵。在上村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是她布下的迷阵,她好像还挺厉害的......”
黑白二鬼相视一眼,连忙上前查看。
他们拿出令牌,将暗红藤蔓驱开。那些藤蔓一爬走,女子的身体马上化作黄沙。
又是幻阵。她竟然将关押她的牢笼变成了自己布阵的材料。
黑白无常大惊失色,“出事了,得赶快禀告青冥神君。”
一行人离开山洞,司刑做过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这巫妖逃了出去,倒也没有黑白那般着急。他在地冥天给柳安安找了个住处,嘱咐她:“你且在这儿住下,待还你清白之后,无常就会来带你去往生池。无论在人界还是地冥天,徘徊久了,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早些往生吧。”
柳安安向他们一一道谢。
蛮月其实很舍不得她,柳安安除了爱哭胆小,也没什么不好的,还常给她做饭吃。虽然最初是蛮月说着学做饭,可一直以来都是柳安安给她开小灶,她到现在什么也没学会。
他们并未急着回人界,一则蛮月许久未见上官,想和她多处些时日。二则,司刑掌管刑罚,地冥天又是多刑之地,自然有许多事情与他有关。
蛮月向上官说到自己多日的苦恼,对陆长风等人隐瞒自己的身份,实非她本意。于是愈发担心,若有朝一日被揭穿了,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上官在这些事儿,与司刑有着出奇的默契。都是笑得一脸欣慰,然后夸她长大了。
蛮月不解,多愁善感,瞻前顾后就是长大了吗?
上官点拨她,“我觉得无论是人还是妖,自由自在最是痛快,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总是拘泥于世俗,最后谁都不痛快。你不想骗他们,那就不骗,堂堂正正将身份告诉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是他们害怕,不理我了怎么办?”
“殿下,与人交朋友是不看身份的。若只是因为你的身份与你交朋友,哪日你跌落神坛,也必会离你而去。这种人,不可交。你担心他们会惧怕你是妖,若他们了解你相信你,又何来惧怕一说呢?因为惧怕而远离你,那这朋友,不交也罢。”
“难道说,你会在人界滥杀无辜吗?”上官低声问,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蛮月忙摆手,摇头:“不会。”她虽是整日嚷嚷着打架,可直到如今,她的流火还没有过真正一战,更别提沾血了。
上官名义上是她的侍从,实际上更像是蛮月的夫子。朱雀一向惫懒,教徒弟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许多事情都是上官教给蛮月的。
地冥天的事儿告一段落,蛮月随着司刑回到人界。
马车驶进城,停在了驿馆门口。蛮月从马车上跳下来,活动了下筋骨,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坐马车了,哎呦,腰疼。”
“小师叔,我早说了,我们御笔回来还快些呢。”司刑跟在她身后下了车。
蛮月回头瞪了他一眼,她还记恨着司刑呢,“不用,总有一日我能自己御剑。”
陆长风领着一队巡逻兵远远就瞧见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吃惊。这几日,他总借着巡逻的由头,有意无意的在驿馆附近走动。
那些个地痞流氓都不敢往这块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