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没脸?那还能因为什么,他们……
他们起初是被迫把粮都卖给襄七王府的,商会被围,他们被那位传说中的不二君子堵在屋子里,门口站着一溜带刀的侍卫,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怀柔不管用之后,就是半威胁半逼迫了,直到他们松口。要不然,这个时候能卖出天价的粮食怎么会都进了襄七王府的口袋?还不给他们自己留?
也正是因此,价钱上他们动了点儿小手脚,而不能让自己饿死的念头,又让他们答应去联络相熟的卖家进货。
总而言之,当时谈得很不愉快,襄七王府逼他们出力卖命,他们就黑心抬价,要不是自己也得出那些玩意儿,还能以次充好呢!最后,他们靠着那些相熟的卖家保住命,那位初来乍到的皇子黑着脸散尽家财。
现如今,这突然就要查的公文,谁知道是不是针对他们?这秋后算账,对他们可没有半点儿好处,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老百姓还不能出门,他们是再大的商号都没有用,在那一干京官面前,他们那可怜的两府父母官,屁都不是,可偏偏那那么多京官,个个不是他们那位真真父母官的亲家就是朋友!
之前他们拿了襄七王府多少黑心钱,现在就有多后悔,关键是他们终于意识到,当时沾沾自喜以为抓住了把柄——贪赃,可能只是提前发放的赈灾款!绥远侯他们进城的时候那么多箱子,可从车辙印上看,没一个箱子里是银子!当日还觉得这么多钱肯定来路不正,那他们凭着多年押送货物的经验仔细看了车辙印之后,就觉得自己蠢得多厉害。
而他们此行前来,就是想问问王妃,王爷人在哪儿?这文书什么时候给批?给不给批?最好还能打探出来到底什么时候能自由进出,他们也好做准备。
见人说人话惯了的,哪怕是这些话再怎么不太好张嘴,出了口,听着也有些顺耳。
李湘听着,不自觉看了眼富察文茵,有些为难,说:“这个……得问殿下,王府的印章也不能在本宫这儿啊!要不,先把司军府和守备府的章盖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小王妃根本就不懂,光司军府和守备府盖了章有什么用?更何况,用头发丝想想也知道他们得看襄七王府的风向,王府不盖,他们怎么可能得罪这救了西原百姓的新上任王爷而去给商户行方便?
只是过来探口风的几个掌柜有些失望,不多时就推辞要走,倒也没有人留他们。
人一走,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都有些恍惚。
他们以为是什么火烧火燎的大事儿,亦或是来的都是那些乡绅或者是商会真正能做决定的人,谁知道居然还只是小喽啰而已,白费她们一番功夫。
只是李俞灏那边不缺东西也就不缺钱了,时间还富裕得很,她们有大把功夫让他们把黑掉的昧心钱吐出来。
而且,李湘抽空让惊蛰去钱庄清点了一下,她已经不觉得真的是襄七王府没钱了她哥才让她干这个的。至少,这不是唯一的理由,也不是最大的原因,因为,惊蛰去的时候还带了王府的印章,本来是打算挪一部分进去以备后用的,却发现跟她哥说的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