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主子打小离家,又因入宫赴宴的圣旨而匆匆回京,围猎场上好好的打算,不成想事情最后还是成了,可薛公子却中了毒,颠颠跑去卞城,薛公子还没好呢,自己又中了毒,费尽心思解了毒,谁成想,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回京都城没多久,又进宫给皇后过寿,这下好了,被关了半个月,回来就多了一封赐婚与皇七子的圣旨和肚子里的小皇孙……
这两年里,基本上是诸事不顺,这一回,都这样了,就让他们顺一回罢……
主子也好,小世子也好,都好好的,不成么?
立夏喉头涩得厉害,眼泪涌上来又憋回去了,她可不能哭,主子生下小世子,是喜事,不能哭!不能触霉头!暗暗告诫自己几句,立夏转头抹了抹眼睛。
余光瞥见离床榻最近的两个医女,立夏忽然顿住,这两个人,长得好像啊!虽然遮着脸,但是,眉眼之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嘶,不是,这两个医女这么遮着脸还擦了粉呢?医女这么讲究?
立夏还在纳闷呢,下一刻就看见那两个医女扑到床榻边了,她立马回身,只见一个医女已经一手搭在自家主子腕上了,另一个正抄出一排银针,再看榻上昏睡不醒的人,此刻正大汗淋漓,又是大汗淋漓,好看的黛眉拧成团了,上一刻还寡白的脸上现在是一片红,红的滴血,而这人也不踏实,一手从锦被里抽了出来,伸到空里抓了一下,又重重跌在榻上,砸在锦被上,还弹了一下,另一只手扯着被子往下拽,似乎是没什么力气,只是揪了一团而已,这么会儿也只扯了一点儿。
眼看这两个医女捏着银针就要往下扎了,夜明珠的光亮里,那银针仿佛淬了毒,光亮亮的,立夏一把拦住,抓住了拿针的那个医女的手,同时附身抓住锦被往上扯了一下,嘴里喊到:“周先生!劳烦您过来一下!情况不太对!”
立夏看着娇小,可力气实在是是不小,被抓住手腕的医女差点儿连银针都捏不住了,另一个似乎是没料到立夏会拦,才来的及扣住立夏的手,立夏话都已经喊完了。
那边的周拾正焦头烂额呢,看着瘦瘦小小的小世子没地方下手,耳边还有几个奶娘和稳婆在叽叽喳喳,说着她们的经验,算得上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周拾顿时清醒了不少,瞬间想起来了,顺手捻了一根银针就要往火上烤,下意识扭头看去。
只见那三个姑娘仿佛下一刻就能扭打在一起,而床帘正在不断波动。
周拾心头猛地一跳,三步并做两步奔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站不稳了。
被抓着手腕的医女说了句什么,让出来了地方。
立夏一脸茫然,只觉不太对,悻悻松了手,然后下一刻就听见周先生跟医女说了句什么,医女接过周先生手上的银针,朝小世子那边过去了,“周先生……”
“你过来,凑近些……”周拾抿了抿唇,就着医女的银针,放在火舌上烤了烤,示意立夏过来摁住人,另一个医女也过来帮忙,一头一尾,很快,就基本上不能动弹了。
原以为是没力气了的,可这时候立夏才知道她错了,她差点儿都没摁住……
而且,这不是一回两回……
整整一夜,折腾了整整一夜!不断的高热,不断的呓语,以及,不断的神志不清的醒过来再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