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谢令姜坐在那,满脸有些怨愤,最近的天气愈发的热起来了,生活实在是充满了许多的无奈和烦恼,譬如眼前的阿娘送过来的女红,谁不知道她谢令姜的女红如此之差!
居然还要这样的考验会她?
实在是令人惊诧莫名,闻所未闻。
谢令姜便觉得有些恼怒,实在是有些过份了。
她稍稍的点了点头,而后打着小团扇,子鱼一回了会稽内史将军府,便不见身影了,白芍殷切的在身边伺候着,似乎对于好久不曾回家的谢令姜而言真真是极为好的一件事,所以此时格外的认真的在一旁待着的。
“子鱼呢?白芍?”
白芍连忙的解释道“子鱼妹妹在裁剪衣裳,听她说不少女郎都请她裁剪呢?”
谢令姜撇了一眼白芍,而后似乎有些惊讶。“难不成白芍你也缺银钱用?”
白芍满眼里头确实是羡慕之意。此时也并不避讳的开口,“有谁不希望傍身的银两再多些呢?女郎这样真诚的对待奴婢们,奴婢自然直言不讳了。”
谢令姜略微多了几分笑容,倒是有些欣赏对方,从前的白芍顿顿不会说这些话的。
那时候在祖母大家孙氏面前,自是要表现出最为恭敬的姿态,偏偏是这样的白芍,谢令姜不喜欢。
谢令姜低头继续盯着女红,而后似乎有些无奈。“祖母大家称赞你的女红很好,不如你教教我?”
白芍也有些激动,而后有些迟疑的开口“女郎当真愿意跟我学女红吗?”
谢令姜欣然应允,而后侧身示意白芍坐下,等到白芍真的坐下了,谢令姜温润的盯着她手上的手势,而后听着白芍的讲解,似乎在不经意间询问道“最近祖母家家没有派人询问府里头的消息吧?”
白芍面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再而后似乎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女郎,自从我来了宅院之后,并没有保持同谢氏的关系,大家也没有派人来打听。”
白芍自然有些没说的,来到会稽之后,自然陈郡谢氏老家派来嬷嬷询问了几次,都被白芍以不熟悉搪塞了过去,最后那老嬷嬷瞧着她盯了几眼,而后道“确实不错。白芍,如今呢?你是有出息了。”
白芍心里头惴惴的,可是送走老嬷嬷后,仿佛才在会稽府邸扎根下来了。
现下冷汗藏在头发里头,再而后便见谢令姜很快的转过了话头,似只是随意的问问。
阮遥集到了会稽内史将军府外头,看守将军府的小厮夏雨正因为夏日炎炎有些犯困,眼见着阮遥集到了他身边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盘问道“郎君是什么人?所为何事?府里头家君不在,可来日再来拜会!”
府里头的侍卫临海正要出门办差,谁知道这夏雨居然这般拎不清楚,有些惊慌失措的上前去了。
“你怎么回事?这是阮少将军,是大妇的侄儿,是女郎的阿兄,当差也不睁大眼睛仔细瞧瞧。”
那小厮夏雨立刻觍着脸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郎君,小的刚来,还不清楚您尊驾身份,里头请。”
阮遥集手里握着白玉折扇,这是谢令姜亲自挑选的折扇,上面看上去空无一字,但实际上却是无字天书,对着这小厮扇了扇。
“你有警惕性还算好的,只是白日当差,不可多懒睡觉,念你年纪小,今日回头拿着银钱去买点大骨头炖汤补补身子。”
夏雨没想到打瞌睡还得了赏钱,立刻兴高采烈的,等阮遥集侧身进去了。
夏雨这才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这般模样?真叫人艳羡呐!这郎君可是神仙模样,实在是阔气的很!真是位如沐春风的好郎君。好阿兄,临海阿兄,您便饶了小的这一次。”
临海忍不住嗤笑道“瞧你这小样子,实在是太不知道些世故了,怎该是你这个模样,你都不知道这小的温和的小郎君究竟是何能耐?在他手上死去的敌军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了,多少冤魂野鬼,你便只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夏雨听到这里,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似乎难以置信的看着阮遥集的背影,这时候觉得对方白色大衫身后照着的不是七彩光晕,反而是寒风杀气,叫人畏惧。
阮遥集自然是按照往前的惯例,先去拜访了姑母,而后见到孤阮容是满眼泪光,握着阮遥集的手再三的询问大兄阮俱的安危,阮遥集只是极为温和的安危阮容,此时并无大碍,只是不好叫旁人知晓,所以此时此刻才这样隐瞒身份的。
阮容自然也理解这里头的关键,很快的便和阮遥集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说起之前好像在陈郡谢氏的时候,身体一度不舒适,反而是离开了那地方才渐渐有所松解的。
听姑母说到这里,阮遥集自然是有些担心的询问“恐怕姑母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阮容微微惊诧,而后冰凉的手指握住了一旁的扶手,沉吟了一会儿,道“难不成这世间当真有鬼神?先伯父不信鬼神啊,还是说子曰不可怪力乱语?”
阮遥集安抚的的把脉,而后闭上了眸子,又过了些时间,才道“姑母的脉象极为阴沉,似乎是阴阳两虚,而又表现出浮脉,指轻取即得,重按稍减而不空,举之泛泛而有余,如水上漂木的脉象,或许是最近外邪侵袭肌表,体内卫阳之气抵抗外邪则正气外充,阳气浮越,鼓于表。”
阮遥集面色有些凝重,而后道“许是因为姑母遭小人陷害,幸好及时脱离环境,否则毕竟躁怒郁结于心。”
阮容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极为认可的开口。
“你说的很对,遥集,可能是有谁想要害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阮容紧紧的握住了阮遥集的手,可是阮遥集表现出来却是极为的淡定。
“姑母,幕后之人必定会露出马脚,近些日子,您只要继续养好身子就行了,至于长安,你也不需要担心,她和阿玄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咱们陈留阮氏的人,没有谁可以随便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