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建康宫城。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虽然跪在宫城外头,可此时凝望着远处的风景,只觉得有一种不甚悲哀的感觉,只见远处长河落日,似乎都在长江奔腾而过,鸡鸣山侧,落日余晖,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山河几乎都被渲染成紫色,某种程度上,似乎和大晋王朝的气运是相联合的。
“驸马都尉,不如您早些回去休息吧,陛下实在是太过震怒了!”
小黄门忍不住上前来劝解道,可是对方不为所动。
桓府。
南康长公主焦急的在府中等待着驸马都尉桓温的归来,可是至今还没有消息治愈,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呢?南康长公主还不得而知。
另一面又是外头的消息传过来,说是陈郡谢氏的太夫人病重了,南康长公主还未想到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当罢了。
庐陵公主自然也没有想到自家阿姊居然是这样的人物,可是也有些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想寻找自家的小姑子。
谢安的夫人刘琳,此时已经身怀六甲了。
“我说妹妹,你说这可是咋办才好呢?我那姊姊从来就是一个糊涂的,也根本弄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的,冒冒失失的就到你们家来提亲,然后更是有些匪夷所思的还冲撞了太夫人,现在不知道太夫人究竟如何了,可千万不能有事!”
“我说嫂嫂,如今我母亲大人正病重了,长公主殿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把我母亲气得都吐血了,难不成你也不知道规劝一下吗?长公主殿下,自幼在宫中金枝玉叶,娇养长大,可是我们家的大娘子也向来是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啊!倘若真的想要结秦晋之好,也应该博取功名之后,当着陛下的面光明正大的来迎娶,而不是找几个媒婆过来侮辱我们谢氏的门楣!”
谁觉得自己家的小姑子居然气成了这个模样?
庐陵公主万万没想到究竟酿成了怎样的苦果,然后更是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宫中两位陛下已经前来探望过我阿娘,如今消息也已经送到会稽去了,我家郎君向来是格外的孝顺母亲,如此中秋佳节即将到来,举家团圆之日,免不得一定会发火的!”
刘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送走了慌张而逃的庐陵公主,而后从容不迫地对身边的大丫鬟道“走,我们去母亲那里。”
心里头却忍不住想,希望三郎一定要忍住,南康长公主是金枝玉叶,想来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只是他们陈郡谢氏难不成就是任人欺负的吗?
这只是一个开始。
庐陵公主自然想要回去找自己的阿姊南康长公主殿下,可是正在等待驸马都尉的南康长公主殿下也被太后召进宫去。
“母后!”
南康长公主殿下自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可是太后庾氏却是忍不住的叹气,指着南康长公主的脑袋道
“哀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些!谁让你招惹陈郡谢氏嫡出大娘子!他们家的女郎想嫁给谁嫁给谁,这是你阿耶发下的旨意,你竟敢违背!”
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把满宫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最后有些颓废的对着跪在地上哭泣的,恍然大悟的南康长公主道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要哀家早登极乐吗?因为你大兄的缘故,陛下和哀家都格外疏离了,如今哀家该怎么说情?”
南康长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桓世子桓熙的婚事上算漏了,当下痛苦哭道“母后。母后啊,阿娘,桓熙虽然不争气也是我的嫡长子,是您嫡亲的亲外孙啊,您可千万不要不管他啊!求求您了,您发发慈悲!他是您嫡亲第一个外孙!”
“大郎说他只要陈郡谢氏谢令姜,所以我才想着不如提亲好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当时是发觉她们瞧不起我们熙儿才口不择言的,阿娘,我是猪油蒙了心了,阿娘,求求您想想办法吧!”
南康长公主几乎痛哭流涕,她自然知道这里头有些不对劲,可是她还是执意去做,自然是自己的私心的。
庾太后却好像死了心似的,“你保不住桓熙,你还有别的儿子。”
南康长公主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孙氏大家侧躺在那,面前是新鲜的荔枝,茯苓正在认真地剥着荔枝肉,一边笑着开口“大家如今可算能如愿以偿了,几个郎君和女郎,肯定都会回来陪你过中秋节的。”
那边掀帘子进来的是谢三夫人刘氏,虽然已经大腹便便,可是精神气却是十足的,满脸含着笑容的开口“可千万别这样胡说,母亲尚且还在病中,咱们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就好了,何必要过什么节日呢?”
“琳娘说的很对,你这小丫鬟可不能喜上眉梢,得意忘形了,谁知道哪里又藏着几双眼睛呢?”
孙氏大家一看见三儿媳妇过来,心里头就是感觉到非常的开心,连忙招呼着对方坐下吃荔枝,婆媳二人坐在一块儿,还真的有一种温馨的氛围呢?只是免不了又要提起此时远在会稽山学习的谢令姜。
“不知道长安在那好不好?吃的还不好?穿的暖不暖?我家的长安就是玉秀于林,招人嫉妒啊,在会稽都有人惦记着,实属不应当,不应当啊!”
孙大家于是也点了点头,似乎自我宽解道“倒也没什么,左右她阿娘在旁边,不会有太多事情。”
谢三夫人刘氏连忙开口道“的确是的,大嫂在身边,肯定不会有事的。”
阮遥集很快的查到了建康城里头关于谯国桓氏提亲的所有事宜,他忍不住有些冷笑。
看见阮遥集的微笑,王长豫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阮少将军在笑什么?”
阮遥集道“你对谯国桓氏印象何如?”
王长豫皱眉想了想,大婚那日背后或许有谯国桓氏的手笔,这是家里头查出来的,可是阿耶说不能追查下去,因为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权倾朝野。
他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自然是谈不上喜欢。”
“不如今夜同我演一场戏,何如?”
阮遥集神色淡淡如同远山,可是语气却坚定无比。
王长豫眼睛亮了,而后欣然点头。
“那自然是极好的,乐意之至!”
夜色朦胧,桓世子桓熙带着自己的二弟桓济走出了门,桓济有些忧心楚楚的开口“阿兄,今日阿耶和阿娘都去了宫里头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担心什么?母亲是南康长公主,父亲是驸马都尉,当朝大将军,太后是我们的外祖母,陛下是我们的舅舅,难不成还会为难他们?此时不正是出来游玩的日子嘛!真是胆小!”
桓世子桓熙自然是洋洋得意,自以为是。
桓二郎君桓济自然是跟随左右,他是庶出,向来以嫡长子桓熙马首是瞻。。
他们果然来到秦淮河边,赏月笼秦淮,美人起舞。
只是忽然听到后面有人正在喝酒聊天。
“当朝最厉害的一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是陈郡谢氏谢安?”
“谢安不出仕,在东山,怎么会是谢安?谢安是才华横溢的,只是我说的厉害不光是才华厉害!”
“那还有什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