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上,陈郡谢氏的蛰伏也是颇有用意的,只是皇帝下的旨意,无非是凸现了谢氏齐大非偶的地位,难不成真的是好事?
王知音盘坐在那,神情中淡漠无比。
谢氏蛰伏的同时,战场的局势也格外的危险起来。
数不清多少次与胡人交手了,尘满面,他横刀立马于马上凝视远方的云雾。
多少如同狼一样的胡人窥伺此地,他们豢养了许多汉族的奴隶,居然称呼他们为“两脚羊”。
许多时候,阮遥集的眼里都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永嘉丧乱,中原大地早就虎狼横行,不感为奴的汉族人举族南下,在江东重建晋朝,自闻鸡起舞开始,几十年来他们数度出兵,意图重归中原,可是都失败了。
但是,他几乎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知道还要多少次的角逐,多少次的出站。
疲惫毫不留情的侵蚀着他的精神。
他必须要突破出去,因为那位不行了。
可是眼看着狼烟四起,眼看着烽火遍地,眼看着士兵们接二连三的倒地。
他还能怎么办?
纵马扬鞭,谢令姜正奋力出发,自年少时她尝尝锻炼武艺到现在,是她鲜少能够展示自己爱好的地方,世人都知道咏絮才女谢道韫,却没人知道善武喜武的谢令姜。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她不必拘于时。
她可以尽情尽兴的前去。
她要带回阮遥集。
自宫中得到的除了旨意之外,还有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消息。
是阮遥集啊。
她的阮遥集。
阿兄阮遥集。
是今上的子嗣。
她从未想到过舅舅骑驴追婢的故事里头隐藏着是天家的血脉阿兄阮遥集。
刺骨的西风穿过她鼓起的长衫,她一身少年打扮,是清新俊逸,她稍作妆容,便好似她那死去的长兄谢寄奴。
谢令姜啊谢令姜。
两世为人,如同沉睡了这么多年。
她再次要重回战场。
谯国桓氏和琅琊王氏都有着说不出来的野心,门阀世族的野心实在是昭然若揭。
陈郡谢氏又如何挽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呢?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坚持,她所能做的,便是挣扎求生,而后谋求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