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说,孙猴子后来究竟怎样了!”
有大汉一叠声地催促,迫切想知道孙猴子的命运。
太精彩了,让他们欲罢不能!
也许只有中山王这样的神祇,才能随手写出这般震撼人心的神话故事吧。
说书人斜睨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品茶。
当愤怒的骂声达到高潮,他指了指脚下摆放的大碗。
……
一辆马车中。
崔玄暐背靠车厢,神色满是抑郁颓丧之气。
隔着很远,都能听到百姓对他的讽刺甚至是辱骂。
就因为一张报纸,自己堂堂门阀望族的代理人,名誉扫地!
“为什么!”
崔玄暐嘶吼了一声。
“哈哈哈哈,孙猴子做弼马温肯定会大闹天宫。”
“此言差矣,我也觉得他应该会收敛,毕竟那可是天宫,数不清的神仙人物,他一个猴子还能翻出多少浪花?”
“嘁,中山王笔下的人物,岂是胆小怯弱的人物?”
“倒是有几分道理。”
大街小巷,都有百姓围在一起,高声议论的后续剧情。
崔玄暐掀开车帘,心中涌起一阵厌恶感。
他始终无法理解,这些低贱的老百姓,为了一个自己永远高攀不上的阴险枭雄,怎么会激动成这副模样。
你们以为张巨蟒忧国忧民?天下万物,谁不是此獠实现野心的棋子?
崔玄暐冷眼旁观远处街道上鼎沸到极点的人群,那些愚妇氓夫癫狂的面孔,让他觉得可悲。
“不去东宫,去郑家府邸。”
他突然改变念头,朝车夫喝了一声。
……
庐陵王府。
“张巨蟒,欺本王太甚,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畜生!”
李显涨红了脸,毫无仪态的破口大骂。
恶意编排!
让他沦为神都城笑柄!
“做此獠的岳父,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迟早有一天……”
“好啦,”韦玉打断他的无能狂怒,柔声道:
“就算此獠再诋毁造谣,也改变不了咱们伉俪情深的事实。”
顿了顿,她杏眸含笑,娇声道:
“想想武三思和崔玄暐,王爷心里舒坦了没?”
果然,李显脸上怒意消散大半。
他竟然幸灾乐祸起来:“这两个狗东西现在臭不可闻,活该!”
说完却又叹息一声,“此獠略施小计,就能轻易毁掉一个人的名声,本王纵览史册,都找不到像此獠这般可怕的人物。”
此獠登上政治舞台,就像一个毫无廉耻而又无法无天的赌徒来到赌场。
从没输过!
李显脑海里滋生一个可怕的念头,总有一天,赌场都得倒闭。
韦玉沉默无言。
当她看到四个字,她就知道家族跟张巨蟒彻底捆绑在一起了。
也许从前张巨蟒举世皆敌,但自从此獠跟陛下决裂,屡次让陛下吃瘪,甚至践踏羞辱皇权之后。
形势悄悄变化了。
抛开张巨蟒身上罄竹难书的恶迹。
惊艳绝世,冠绝古今等等一切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此獠的厉害之处。
当一个人强大到别人生不出抵抗之心的时候,选择成为其附庸,不失为一个绝佳投资。
见爱妃在愣神,李显皱眉道:
“你觉得怎么样?”
韦玉抿了抿唇,直言不讳:
“言辞明快犀利、风趣诙谐,在传递观点的同时兼具娱乐性,报纸势必将成为以后的舆论阵地。”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说得太保守了。
报纸在张巨蟒手上,那就不单单只是钳制舆论,而是一柄直插帝国心脏的利刃。
一致对准张巨蟒,可当此獠偃旗息鼓,那朝堂积压的矛盾就爆发了。
“那母皇紧急筹备办报司,能不能来点作用?”李显追问。
韦玉缄默片刻,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关键是张巨蟒后续还能不能抛出重磅消息,或者再设立别出心裁的栏目。
如果仅仅靠讲荤段子和连载故事,那报纸政治意味就淡了太多。
不过她也没能力揣摩到此獠的具体心思,此獠每走一步棋,都能搅动天下风云。
“对了,”她似想起什么,直视着李显说道:
“裹儿跟此獠的婚礼提前吧?”
“什么?”李显霍然一惊,神色浓浓的不解:
“爱妃,这是何意?”
韦玉踱了两个碎步,轻声道:
“我怀疑此獠迫不及待要造反了。”
“……”李显更听不懂了。
韦玉摇摇头,直白的跟他解释:
“朝堂积压很多矛盾,寒门臣子对陛下日渐不满,世族官员愈发嚣张,武三思不得人心,官吏变动频繁,京兆系官员家眷被严加堤防……”
“如此种种,朝堂政局有失控的风险,为什么没有爆发出来,因为一致对外,暂时拧成一股绳,都想遏制甚至斩杀张巨蟒。”
“倘若此獠愿意躲在长安低调蛰伏,静静看着神都乱局起,岂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此獠不愿等待,既然抛出报纸,那就意味着此獠急不可耐的招揽人心了。”
话音落下,李显一脸茫然。
他蠕动着嘴唇,小声的问:“那跟嫁裹儿有什么关系?”
韦玉深呼一口气,平复烦躁的情绪,加重语调:
“裹儿嫁给此獠做正宫,不管此獠闹出多大动静,咱们至少能保住性命。”
“好歹是正式的岳父岳母,此獠断然不会痛下杀手。”
闻言,李显遍体生寒。
他听懂了爱妃的言下之意。
也就是说,爱妃对他做皇帝越来越不抱希望?
李显盯着韦玉黯然的眼神,哑声道:
“为什么会改变想法,就因为报纸,它的威力真的这么大?”
“嗯。”韦玉没有否认,坦言道:
“此獠最擅长的就是武力军事,可偏偏先想着管控民众思想,那说明此獠对未来每个步骤都谋划得很清晰,或许一步都不会踏错。”
李显脊骨发寒,怪不得宫里传出消息,母皇情绪很低落,不复以往的愤怒。
这是极为反常的!
以往母皇每次跟张巨蟒权斗失败,都是大发雷霆,动辄杖毙内侍宫娥,以发泄心中的怨恨,可现在呢?
就是坐着发呆,像在回忆过往……
难道母皇也是抱着这个想法?
“不管怎样,咱们还是要争,必须得争!”
身旁又响起爱妃坚定的声音。
……
公主府,寝殿。
太平凝视着手里的报纸,表情古井无波,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过了很久,久到她浑身有些酸涩。
太平“呵”了一声,缓缓褪去衣裙。
梳妆台上有副铜镜,她看到了镜中自己美好的线条,丰满硕大的胸,酥胸下边线条骤然细软,平滑的腹部犹如蛇身一般紧致柔媚。
她的手指不由得轻轻抚过那线条,停在小腹上,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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