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林整齐排列于中央大道两侧,一辆机车从跨海大桥上飞驰而过,驶入市区道路。
一个漂亮的漂移刹车,车子稳稳地在CLUB门前停下。
驾驶者是一个肩宽腿长,一身黑衣的少年。他迈腿下车,随即利落地扯下银灰色头盔,甩了甩黑色的头发。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吸引了CLUB门口所有路过人的目光。
但贺斯白本人对此毫无反应,表情云淡风轻,自始至终没看那些围观的人一眼。
他随手把头盔扔到后座穿着机车服的红发少年怀里:“谢了。”
“客气。”红毛笑容爽朗,他一边上下抛着头盔,一边斟酌着开口,“你今天是不是要发工资?”
“嗯。”贺斯白应了一声。
“听说你那天和富婆拉扯的时候打了一瓶挺贵的红酒?”少年一挑眉,语气不免带上三分戏谑,“你那点工资够赔吗?”
贺斯白斜他一眼。
熟悉的危险感在空中发散。少年缩了缩脖子,举手投降:“得得得,我不说了行吧?都是一个车队的,我就是——”
“唉,算了,当我没说。”少年想起教练的话,欲言又止,只能挠了挠头,转移了话题,“就是据我的观察,你最近情绪不太对。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前段时间打碎的那瓶酒烦呢。”
贺斯白没说话。
他脸上是近乎刻板的漠然。
他不想承认,他这样是因为沈清照。
那天之后,沈清照偶尔还会发消息来,问他伤口的情况。
贺斯白一律没回。
自从那晚见面之后,那副手套和沈清照的消息都被他刻意忽视掉了。
他明白,在他的生活里,理智永远应该排在情感之前,做无可置喙的第一顺位。
他和沈清照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他对沈清照,应该维持在礼貌的分寸间。
但是越来越多的情绪压抑在心头。
他找不到排解的方法。
他垂下眼,长睫微微颤动。
“不是因为酒。”
红发少年来了兴趣:“那是因为什么?”
贺斯白并不回答,只是转身往CLUB门口走:“马上期末了,你有时间观察我,不如去观察你那本崭新的高数书。”
“日。”少年被戳到痛处,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忿忿不平地冲贺斯白的背影竖起中指:“像你这种从不听课的学霸都应该去屎啊!”
CLUB里,有人正在发工资条。
那人把工资条递给贺斯白的时候,挺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贺斯白不明所以。接过来的时候随便扫了扫。
只一眼,他也愣了一瞬。
物品折损费: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