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意思,最近正值年节,酒店客满,目前已经没有空余房间了。”前台小姐歉疚地回复。
牛导目瞪口呆:“别搞啊,你再查查?”
前台小姐抱歉地微笑:“真的不好意思,但目前情况就是这样,要不您找找周边其他酒店?”
这纯粹是推辞的话术了,郊区本就偏僻,片场附近更是荒无人烟。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露营睡帐篷去。
“你以为我不清楚这周围的地形啊?这附近别说酒店,连旅馆都少……”
眼见着牛导不依不饶地要缠着前台小姐继续理论,抱臂而立在一旁的沈清照终于出声制止:“别为难人家了,导演。”
“不是,不是我想跟她吵——”闻言,牛导猛地把头转过来,似乎还想跟沈清照争论什么。
但望着沈清照蹙着眉,一脸冷淡的表情,他脸上的激动也慢慢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委屈:“清照,你相信我,我当时只是跟马副导说,让她给你和贺小帅哥定一个房间。谁知道他那个狗脑子曲解我的意思,定成了那……种房间。”
沈清照眼睫轻轻撩起,懒散的语气里透着股凉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非常用心了。毕竟我记得这家酒店只有一间情侣房,他能在年节里抢到房源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沈清照左顾右盼:“他人呢?我得跟他说声谢谢。”
“啊,他——”牛导干笑一声,压根没敢说马副导已经“畏罪潜逃”了,他随口敷衍了一句,“他中午喝多了,正在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呢。”
“那就算了,让他少吃点。”沈清照轻叹一声。
牛导以为自己听错了:“……?少什么点?”
“少吃点啊,”沈清照一脸淡然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曲起手指,在鼻下顶了顶,仿佛闻到了什么气味似的:“我刚刚看他打着饱嗝从你身后走过去了,你没注意到吗?”
牛导:“……”
联想一下自己刚刚编的借口,牛导不忍再去联想。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在内心爆了句粗口。
这导演他没法干了,没一个人是省心的。
牛导无奈叉腰,软下语气:“那要不你说怎么办?要不……你去我房间睡?”
“啊?”沈清照乐了,她反手指了指自己,“你疯了吧,你不是和马副导一个房间吗?你让我去跟喝多了的马副导睡?”
在大庭广众之下,“睡”变成了一个模糊而暧昧的词汇。
加上“喝多了”、“导演”这种敏感的关键词,听众们分分钟就能脑补出一场娱乐圈的腥风血雨。
“不不不,你说啥呢!”牛导慌了,猛地扑上来想要捂住沈清照的嘴。
沈清照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轻巧地后退一步,牛导扑了个空,转而双手合十,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哀求道:“小祖宗,小点声呀,说不定狗仔就在哪蹲着呢。我还指着这部剧大卖呢,别戏还没拍完,你先给我搞出“夜光剧本”的热搜了。”
沈清照歪头,嘴角翘起得逞的笑容:“那你想个办法,给我把这件事解决了。不然——”
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牛导自知理亏,毕竟这事是他自作主张。
“真对不住了,”沉默片刻,满怀歉疚的牛导试探地问道,“要不你俩将就将就,睡一晚吧?”
沈清照皱起眉:“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的睡在一个房间里,你和贺小帅哥俩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牛导严肃地回答。
沈清照根本懒得回答,她回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在宽大的沙发里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才抬眼,冲牛导轻轻摇了摇食指。
摆明了是一副“你慢慢想办法吧反正你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我就跟你耗到底”的架势。
牛导重重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翻找出场务发给他的房间分配图。他一行行浏览下去,然后试探地开口:“标间一共定了六个,四男两女。要不让贺小帅哥跟男二男三号挤一挤?”
沈清照用手指撑着额头,好整以暇地点评道:“男二男三都是疯起来没边儿的性子,他俩今天还都喝了酒,贺斯白那么乖的性子,我担心他俩会拉着贺斯白上街果奔。”
牛导叹气:“行行行,那让你家‘好孩子’和场务一起睡好啦。场务人很老实的。”
“不行,”沈清照马上否决掉,“他俩打呼噜的事已经有名到连我都知道,本来睡得就挤巴巴的,还要附加上噪音污染,这到底是酒店房间,还是什么酷刑实验室?”
“行,你怕贺小帅哥受委屈,那委屈委屈你好不好?”牛导自然而然地换了个思路,随口道,“要不你和女二号女三号挤……”
话说了半截,牛导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位带资进组,就差横着走了的女三号的言行举止。
牛导痛苦地闭了闭眼,他自己都说不下去这个提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