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颜出来,披着中长的风衣,手里拿着雍容华贵的权杖,挺翘秀美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漂亮的细链眼镜,衬得她整个人优雅,矜持,沉稳,尊贵,神秘。
脚步倏尔一顿,黎颜抬了抬眸,白皙如玉的皮肤,线条优美的下颚线扬起。
深邃清幽似桃花潭的眸子里映出滂沱的雨势来。
眼前的雨水,顺着古欧元素的建筑往下滴落,形成了一幕珠帘,晶莹透亮,清晰又朦胧,极美。
黎颜看着这气势汹汹的倾盆之雨,迟疑着她要不要等等再走,或者回头要把伞。
而就在她有这些想法的时候,突然一把大黑伞遮于头顶,覆盖下青暗的阴影来。
眼尾的余光扫到着黑色西装革履的人,对方的腿很长,从那股子气势来看,身高也绝不会低,而给她这种感觉的迄今为止只有……
黎颜的心跳猛地突突了两下,吓得头皮都是一麻……
卧槽??!
黎颜硬着头皮,睫毛颤的厉害,视线一寸一寸的往上……
不能这么倒霉吧??
不会吧??
我他妈直接裂开你信不信?
这特么大型翻车现场啊!!
黎颜当下的心情跟在雷霆俱乐部的赛场上没什么两样了。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用唱的方式苦逼的唱出来。)
在看到男人的脸的时候,黎颜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的放了下来,却忍不住的爆粗口了,“我去,妈卖批的吓死!”她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那是一张很普通却又很端正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眸色有点淡,平静而又凉薄。
眉很浓,鼻梁立挺。
你多看几眼就能品味出一股子英俊成熟的味道来。
很明显他是属于耐看型的男人。
来人俨然是离开嗜狼的阎冰峰。
一上来就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的阎冰峰:“……”
他有些茫然无措,但面瘫脸依旧是毫无表情的平静无波。
这不了解他的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难以察觉他眉目间极其细微的变化。
好在黎颜最擅长解读的就是这种面部表情缺失的人。
“行了,走吧。”
阎冰峰的业务能力是很强的,很快进入状态,他的长臂护在黎颜身侧,提醒道:“小姐,小心脚下。”声音偏向淳厚,很严谨,也很成熟。
是那种不易感情波动的大叔音。
黎颜挑了下眉,修长白皙的腿,性||感的高跟鞋,优雅的猫步。
出了小巷后,黎颜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阎冰峰将车门打开,护着黎颜上去,没有沾染到雨水和污泽。
黎颜慵懒尊贵的靠在后排车座上,狭长的凤眼斜睨过来,浑然天成的气场像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却令人不住的屈膝臣服。
在确保黎颜不会淋到雨的情况下,阎冰峰收了雨伞,己身毕恭毕敬,一板一眼的单膝跪了下来,任由如注的雨水打在身上。
他像是一个小型山岳,防御严密,纹丝不动。
“大小姐,我是阎……”
还没说完,就被黎颜懒懒却又毕露一丝锋芒的打断,“你就是维纳斯另外一位掌权者,负责机械武器的‘神兵’?”
阎冰峰愣了下,“是!”没错他就是维纳斯另外一位掌权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那么了解维纳斯的主要原因。
“你知道我手上拿着的权杖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代表着您是维纳斯唯一的主人。”
“是啊……维纳斯唯一的主人。”黎颜垂眸像恋人一般抚||摸着奢华雍容的权杖,她的声音迷幻,噙着一股子海妖般的蛊惑力,“权利的滋味,尝过一次就戒不掉了,它就像是||药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放权吗?”
阎冰峰沉声回答:“舍得。”表情认真到了极点。
黎颜眼神下睨过来,“你愿意听我的话吗?”
阎冰峰抬头,喉结一动,坚定的说道:“愿意。”
“你来到我面前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保护您。”
闻言,黎颜轻笑出声,有些戏谑和促狭,觉得是有趣极了,“你觉得我需要别人的保护?”
阎冰峰目不转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定定道:“需要。”
血玫瑰带刺带毒,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忌惮,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脆弱的,需要精心呵护的。
黎颜微眯了眯眼,“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取走我的性命。”
但你同样无法避免自己是否会受到伤害。
阎冰峰对视上黎颜的眼睛,过了几秒开口道:“我叫阎冰峰,从现在开始我是您的保镖负责您的安全。”
黎颜勾唇,“我不缺保镖。”
阎冰峰沉默了一会儿。
想好理由之后便出声,“但他们加起来都没有我厉害。”
黎颜被这个回答逗笑了,十分愉悦,“你很自信?”
阎冰峰很直,不懂弯弯绕绕,他老实诚恳的道:“这是实力。”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冷肆的左膀右臂,你效忠于他。”
听到冷肆这个名字阎冰峰没有丝毫异样的波动,他坦然之至,“曾经。”
“曾经……”黎颜满腹深意的念出这两个字,她摘下细链眼镜来擦拭,“你弃冷肆来追随我,我也会成为过去式吗?”
阎冰峰不语。
黎颜又问:“你为什么会离开嗜狼?”
她自问自答:“有他毁容的原因?”看似猜测实则陈述。
回想起冷肆眼部皮肤上狰狞的伤势,像是有了裂纹的白瓷,阎冰峰心底排斥起来,甚至有些厌恶。
他不避讳的答:“有!”
似乎是不会撒谎的一个人,有点憨。
黎颜修长漂亮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侧脸,“所以我毁容了你也将不再忠诚于我?哦不……抱歉搞错了,”目光落在老实敦厚的男人手上,黎颜改口陈述,“应该说你既不忠诚冷肆也并不忠诚于我,你和顾谨舟一样忠诚的是维纳斯追求的盛世惊宴之美。”
不知道为什么,阎冰峰在这一刻想起了他精心呵护的那株血玫瑰,血玫瑰缺少了馥郁鲜艳的一瓣儿,留下了一个小缺口,可他并没有放弃玫瑰,而是更加小心的付出……
他想要反驳黎颜的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黎颜:“如果我现在让你去杀了冷肆,你会杀了他吗?”
“不会。”
“噢?为什么?如果你想获取我的信任的话难道不应该立马表现自己以此来讨好我吗?”
阎冰峰跪的板直,雨水不停的冲刷在他身上,留下蜿蜒湿漉的痕迹。
他直视黎颜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说道:“属下不敢越俎代庖,冷少主是大小姐您的猎物。”
黎颜妩媚慵懒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噢?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