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天险只是一方面,你没发现这几日的天气也对我们有利吗?看看身后吧……”郭炎叹了口气道。
杨淮度有些疑惑地扭头望向身后,这座临时军帐的外头,只看到远处一片白茫茫,几十步外的大军都被白雾给笼罩淹没。
“明白了吗?这样的天气,利守不利攻,他们想要过江,要担多大风险?他们有这样的魄力吗?
“如果江南军真是由一家指挥,或许还能冒一冒险,可现在的他们只是几家联合起来的联军而已,你说谁敢冒着自家实力大损的后果贸然过江只为一探究竟?
“所以,我刚才说的两三天都已经是往少了算了,最大的可能,我们有足足十天时间!”
这下杨淮度无话可说了,他本来还想提出内应会在对方军中造成动-乱一事,但很快又咽了回去。
那内应可是纵横会的杀手锏,连郭炎都不曾知道的存在,现在事已至此,当然还是继续瞒着他为好。
不过该说的话,该表的态,他还是得说明表足了:“郭帅,你这次的自作主张彻底打乱了我们的整盘计划,到时候会中如何定夺赏罚,我可不会为你说项。”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郭炎垂下目光,继续看起地图来,似乎有一抹不一样的光芒一闪而过。
杨淮度没有看到这一点异样,只是不屑一笑,便自顾起身想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前方队伍却是突然一阵骚乱,席地而坐的许多兵将更是迅速起身避让,也是直到这时,才有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快速传来。
等郭杨二人闻声齐齐往那边看时,就见一人一骑已冲到了这边的军帐附近,这才猛然停下,那骑士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
但在一个趔趄后,他又迅速弹身而起,又连滚带爬,直跑到帐前,叫道:“大帅,梁州急信,是少将军的八百里加急……”
这话让本来还强自镇定的郭炎的脸色都为之一变,急忙上前一步,一把从对方手上把个背囊给抢了过来。
难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淮南之外,连梁州左近也出现了叛乱之事?
那里可是自己的根基所在,要是真出了乱子,自己在外援救不及,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情急惶恐之下,郭炎几乎是拿手撕开的背囊,再略有些颤抖的,才把那字迹熟悉的书信拿到眼前,仔细观瞧。
上头正是自己儿子郭寒的字,还有那熟悉的火漆印钤,也都清晰无误。
直到确认这书信无误,不可能被人掉包后,郭炎方才慢慢挑开封口,抽出信纸,看起里头的内容来。
而这一看之下,他整张脸又唰一下变了,不过随即,他又迅速恢复镇定,还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这一切神情变化,自然都落到了一直盯着他的杨淮度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