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库房只是漏水,别说只是漏水,就是别人一把火烧了,那也是无关紧要的。
他徐知爻就是敢这么狂,他不怕死,有人怕死。
这就叫釜底抽薪。
徐知爻深知,梁姣絮这般狡猾的女人,是万万不可能把沈微生推向风口浪尖的。
说到底,他想查的是这背后,梁姣絮到底是想干什么?
梁姣絮看着徐知爻的人已经走了,轻飘飘的说:“徐大人好手段。”
梁姣絮倒也不怕被人知道什么,因为事情做的足够周密。
只是徐知爻似乎巴不得旁人来见证自己救英雄的故事。
最关键的是她和沈微生身体相通,他肯定是最先知道的那个。
梁姣絮争的不过是个时间。
而徐知爻却把这个机会主动的抛在梁姣絮的手里。
那梁姣絮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四个匠工。
梁姣絮嘴角划过一丝冷漠的弧度,其实从她随同徐知爻前来的时候,耳边就一直能听见有个人要对徐知爻下手。
四个匠工其中一个,必有徐知爻的仇人。
但当时梁姣絮一直在想办法和徐知爻周旋。
没有任何精力去判断具体是那一个人。
还有就是,梁姣絮在等着陆酌怂恿的那帮难民。
本意上,梁姣絮也不算是心肠黑的人。她虽然有利用了难民的意思,但也给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否则就凭这些难民,以史书为鉴。
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而徐知爻无非是少点血,便能让这群难民引起当今圣上的注意,而得到粮食和水。
这是梁姣絮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
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梁姣絮眼睛透亮,思绪回转,才发现手心已经湿透。
外面纷乱吵杂,黑夜却亮的胜似白昼。粗鄙之语入耳,尽是关于徐知爻。
保护徐知爻安全的人虽然尽全力控制,但却始终安定不下来。
梁姣絮笑吟吟的,勾起嘴角。不用去看徐知爻,她知道徐知爻在盯着自己看。
徐知爻的手微微颤抖,库房周围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难民,而且现在单凭他的守卫,最多能坚持一个时辰。
那些难民人多势众,个个都是冲着他徐知爻的命而来。
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咬牙切齿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徐知爻不是怕也不是气,而是将这一切都想通了。
原来梁姣絮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是…这样啊。
谁人不知道,世上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难民。
扬州有,盛京亦有。只不过是无法兼顾。
当今圣上注重水路运输。在位十七年,更是连续八年修建运河。
他不会因为扬州的难民损失了他的大计。
所以先搁置盛京的,去管扬州的。
说到底没有那个皇帝是绝对仁慈的。他帮扬州,自是扬州能带来利益。
盛京人口膨胀,自然死一些难民更有利于发展。
只不过不能如此明面的放任不管,就这么放着饿死病死,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笑的是梁姣絮自以为这么做会救了这群难民,说到底不过是加速这群无知小儿自取灭亡罢了。
这一点,梁姣絮跟沈微生倒是不谋而合。
而梁姣絮在自己面前这么以身犯险的表演,似乎也是受了沈微生的的洗脑吧。
沈微生,梁姣絮,你们想凭一己之力救下这些难民,给他们一条生路,但别把我徐知爻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