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巍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无奈道:“罢了,今日我也懒得跟你计较那么多,就放任你逞这一时口舌之快。”
沈微生不急不慢地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沈微生就有点倦了。
沈微生起身要走,沈之巍却在背后叫住了:“坐下,在陪我坐会儿。”
沈微生定了定神,实在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在打什么主意,最终道:“可以。”
见梁姣絮留下,沈之巍才叫熏儿拿了烟叶。
他粗糙的手指抵在烟叶的纸张上摩挲着,随后皱巴着嘴角叼起来一颗,啪滋啪滋的吸了两下。
沈微生都无语了,看不下眼,抄过放在桌子上的火折子,帮沈之巍点了火。
沈之巍向他投去意味深长地笑,伤感悲秋:“唉,好久没闻着烟味了,这会儿终于可以过把嘴瘾。”
沈微生哦了一声,转头把烟给掐了。
沈之巍有些气急败坏,这才道:“你这小媳妇,连我都要管,长本事了是不是?”
沈微生气不大一处来,回头对陵湘院的下人道:“这陵湘院种着祖父的花草,自然见不得火光,父亲也不例外。”
沈之巍哼道:“好你个梁氏,竟然敢用老太公压我。”
沈微生神色有片刻的怔惘,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母亲有很重的咳疾,最受不了烟味。
他父亲就会躲起来解解馋,那个时候寒生还小,总会打小报告。
有一次,母亲是真的管够了,直接把父亲的被褥扔了出去,让他在外面过夜。
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没碰过烟。
沈微生想到这,不禁冷笑,心底充满了失望。
这就是他的父亲,狗改不了吃屎,这不又捡起来了。
沈之巍也不好受,眼睛被烟味熏地混浊,淡淡道:“唉,要是她还在就好了,那样至少有人能管管我。”
沈微生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印象中的父亲在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时,神情都未曾动一下。
别提怀念了。
只是这般想着,沈微生便更加生气,他还真见不得沈之巍现在惦念母亲,在脏了她的轮回路。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沈微生便觉得没什么好聊的了。
虽然人还在陪着沈之巍叙旧,但心却早就飘向了那个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梁姣絮哪边。
想着,她在朝中是否顺利。
早就知道梁姣絮脾气执拗,却没想到她真的背着自己偷偷带梁谌安去上了早朝。
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理她,他沈微生要跟梁姣絮那个不听话的女人,冷战!
这般想着,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梁姣絮早就回来了,她自知理亏,本想主动出击服个软,却没想到沈微生被沈之巍找了过去。
沈微生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吗?
梁姣絮是真的担心他们俩在一起相处久了,在掐起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姣絮想都没想就向陵湘院赶去。
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子呛人的烟味。
除此之外,还有沈微生和沈之巍争辩,他对自己的感情不会变。
什么白首不分离,天啊,那么肉麻的话,竟然是从那个傲娇的铁公鸡嘴里说出来的。
这般想着,梁姣絮不免有些感动,矫情的鼻子都酸了。
沈微生见到梁姣絮前来,脸上表情淡淡:“你来干什么?”
梁姣絮耐着性子,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这不来找你赔罪,我真的是罪该万死。”
沈微生一脸兴致缺缺,特别是听到梁姣絮这般臭屁的讨好自己,更是冷漠无情,很快把头转了过去。
他们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把坐在中间勉强当电灯泡的沈之巍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