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陵居院的方向而去,从屋里头走出来两名脸生的小厮。
梁姣絮无心去关注这些,转头对陆酌道“你先进去吧。”
她自然很想苏晚查到了什么,顾鸾凝在这背后又和他在谋划什么。
独自一人躲在书房门口听墙角,梁姣絮伸长脖子,望着屋里的三个人。
沈微生坐在主位上,脸色格外的难看,他刚送走了北信候府的两个小厮,心里压着火气,却见陆酌走了进来。
拆开木箱子,何嘉煜四脚朝天的望着周遭的环境,恶狠狠拆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透了口气。
何嘉煜再也没有任何折腾的力气,眯着虎目盯着陆酌,纵有天大的火气,也无处爆发,整个人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
陆酌无视他,径直向沈微生道“家主,这个山贼来本草堂偷药,被我当场擒住,兹事体大,只能冒昧的把他带到陵居院,至于怎么处置,还请家主发落。”
林舒看到何嘉煜一时怔愣,眸色浅淡的略过他后,这才对沈微生拱手道“家主,梁小娘的娘家人,需不需要我去安顿一下…”
站在书房外头偷听的梁姣絮听到了有关北信候府的事情。
她表情微变,不免警惕起来。
沈微生没搭理林舒。
他站起身来,移步到何嘉煜跟前,殿内死寂一般,他的声音传来,揶揄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既然来了就是客。”
“给他送松绑。”
何嘉煜挣扎了一下,可显得格外无力。
陆酌站在一侧,眉心微蹙“家主,万万不可,这家伙一肚子坏水,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林舒这次态度格外强硬,当即劝道“陆酌说的对,还请家主三思。”
沈微生脸上阴晴不定,淡淡道“无碍,一个废人怕什么?你们莫不是怕他在刺我两针?”
“松绑。”沈微生的语气很轻松,似乎有忽然有了与所有不堪对抗的底气。
林舒是真的有点后怕了,只能应声去做。
何嘉煜脸上的怒色逐渐消减,面部依旧阴郁不定,桀骜不驯的盯着沈微生,那仇视的目光,如一条带刺的藤蔓,足矣杀掉一个人。
“就算你没因为打摆子死了,整个沈府也死了很多人。我就不信这诺大的家族会半点风声都不会传出去?在不久的将来,天家也一定会知道的。”
何嘉煜闭上了眼睛,整张脸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就像是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
他接着冰冷道“纸终究抱不住火,一旦发现你隐瞒疫病,拒不报告。下场可想而知,你完了!”
反正已经落到了这副田地,何嘉煜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林舒看到他撕破脸皮的模样,又惊又恨,眼底瞬间泛红,攥着的拳头不停的哆嗦着。
家主是何时染上的?
林舒心中一怵,回忆起沈微生和何嘉煜接触的时间。
“我们为梁小娘试药那次,只有何嘉煜靠家主最近,他还出手伤了家主!”
那时候,家主及时发现,但难免还是被他算计了。
想到这里,林舒十分愤怒,抬脚踹在何嘉煜的胸膛上。
这一脚不轻,裹挟着不少力道,何嘉煜脸色都扭曲了。
何嘉煜就没见过林舒脸上有过这么可怕的神情,整个人都沉浸在阴冷的肃杀之中。
压抑的怒火得到释放,林舒扬起手臂往何嘉煜脸上打去。
陆酌握住了他的手臂,急道“林舒,你冷静点。”
“为什么要留着他?”林舒冰冷的质问。
陆酌道“没有他,我们如何洗刷家主和整个沈府的清白?”
林舒缓缓地放下手来,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