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在城主府中等了两月,无数次的探知过赤萧铭的脉象,并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白奶奶还是会定是来府内诊看,而每次也只是坐上片刻便走了。对于这个瞎了一只眼跛了一条腿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太太,九尾总是想与之亲近,可对方似乎有些看不上他,每次九尾和白奶奶多说两句,次次都被对方拿话不冷不热地噎回来。因此九尾还莫名其妙了好长时间,后来有一天,九尾凭着绝佳的耳力,无意中听见白奶奶出门后与随行的小厮如是说道,
“非仙非妖,在凡世间生的此般模样,定然是个祸事。”
九尾愕然,你我同为妖界同胞,怎么的就看不上了?
九尾身上没什么妖的气息,这一点确实不太寻常,九尾只当自己自化了人形之后便就在玄庙中呆着,熏了香火气,掩去身上的气息了罢。而白奶奶对此般解释嗤之以鼻,道,
“你我同为妖界同胞,竟是连这些小事也要隐瞒,真真是不够大气!”
虽然嘴上还是不够待见他,但着实与他多了不少的话,此后每次来城主府问诊时,还会让小厮端上特地为九尾熬制好的汤药。
“赤萧铭为何还不醒来?”九尾咕咚咕咚地将汤罐里的汤药喝了个干净,用袖子抹抹嘴,问道。
“这我怎么会知道、”
屋里没有外人,白奶奶也就没有作势去诊脉了,指尖点在赤萧铭额间,用法力探了探赤萧铭的全身,片刻后,摇摇头,答了九尾。
“你们白仙不是好行医治病吗?怎么会不知道?”九尾道。
白仙是人界对刺猬的尊称,诸如此类像是黄鼠狼被称作黄仙,狐狸被称作狐仙...白奶奶就是生活在异北的白仙。
不论在仙阶或是妖界或是在人间,白仙都是以悬壶济世得了个好名声的,白奶奶此时说她也不知赤萧铭为何不能醒来,九尾自是有些不解。
“我在这异北城里呆的时间不短,虽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倾全城之力结出异北大阵,但确实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以此大阵为死了的人结出一副新的灵体。其实按理说,此阵确是成功地为赤萧铭结了出一具新的躯体,且城主的魂魄也是确然归位了,应是没有出什么纰漏的,我用灵识探知了城主的身体,现在魂魄已经与这具新身体融合地很好了...”白奶奶揣着手,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坐下,“迟迟不醒,难道还是缺了什么不成?”
“缺了什么?”
被九尾再三的追问,白奶奶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道,
“如果跟异北大阵无关,那问题可能就出在城主大人的死因上了,迷心只说城主大人出外遇了魔族伏击,并没有说其他,她也没有将城主大人的尸体带回城中。
我私下问过她,她答我的是,她赶到时候只抓到了几只修为不高的魔种,寻遍了周遭百里,仍是寻不见城主的尸身和残余的气息,”白奶奶叹气,“许是魔族已经将城主的尸身分了去吧...”
“你的意思是赤萧铭迟迟不能醒来,可能是因为尸身出了问题才会这样的是吗?”九尾接了话问道。
“也许吧。”
白奶奶连连摆头,站起身来,将九尾喝干净了的汤罐收进篮子里,将篮子挎上,一跛一跛地出门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几句,
“这药汤能治你体内的暗病,今日是最后一碗,你也好好将养些日子,我瞧着你,不太好。”
白奶奶没把话说得明白,九尾自是知她所指。
九尾的丹珠两次脱出体外,第一次被蟒妖芒楼所沾,后来又强行将丹珠脱出体外化作攻击重伤了玄武君。那之后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因有其他的事在眼前,没顾及上。到现在,九尾仍是感觉丹珠在自己体内时常会不受控制,时常会往心头涌上些嗜杀的欲望。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很强烈,略微费些心力就可以压制住,九尾只当这些都是后遗症,过些时日身体恢复回来就好了吧。
礼师每天都会定时来探看,可今天却迟迟不到,九尾正奇怪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来了,以为是礼师的,可很快,九尾就察觉这脚步声与礼师来时是不同的,脚步声轻,步子迈的极快,将要行至门口时,来人身上的气息让九尾感到极其危险,纵身一跃化了原身上了房梁,迅速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和气息。
是个女子的声音,遣散了门口侍候的侍女,九尾听见房门开了,然后又关上了。
九尾猜得没错,来人正是迷心,那个用摄魂术自己下了杀手的女子。
在黄泉道之上,若不是泰山府君闲着没事掺和了一脚,九尾怕就是折在那了,这个险些取了自己性命的人此刻近在咫尺。
虽然九尾早就是想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和误会,与自己道不会再计较这件事,但胸中的那股杀意还是不受控制翻腾着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