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律适时一句,“我就知道易二少铮铮铁骨,怎会做暗杀妇人这般腌臜之事。”
宋无双觉得既然有了新的人物线索,她在易家也无益,“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贵府打扰了,可否送我回三生酒店?”
“宋小姐的眼睛还没有痊愈,不如留在这里,我定会尽心医治。”军医语气温柔,医者仁心,是她在易家给她最多温暖之人,可她还是决绝了他的好意。
“周先生担心我,我还是回酒店养病,他才能安心。”
“那我把药给你拿上,按时吃药,认真休养,三天也就能见光了,如果视力却有受损,我这里有一副西洋镜,可解暂时之困。”
“谢谢。”
“如此,我就不留二位了。”这话明显说给欧阳律听的。
欧阳律接着话,“不劳易二少派车,我开车而来,宋小姐就交给我吧。”宋无双自然不乐意和欧阳律同行,话还没开口他马上补充道,“宋小姐放心,我来之前,偶遇了周先生,此时他正在车里等你回家。”
宋无双仿佛自己看到了光,欧阳律扶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抵抗,只想快点见到周子贺。
这一路,她都觉得很长,她九死一生,想清楚很多事情,她凭什么不能在民国有爱情?她凭什么要压制自己的感情?现在的她,恨不得立马拥入周先生的怀里抛却掉脑中那些恐怖的画面。
“如果你是安心,我一定会抓走你,让你离子贺远远的。如果你不是安心,请与他保持距离。”
欧阳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摸不到头脑。她不服气,“我是我,她是她,就算我与周子贺有了爱情,也不容他人置喙。”
“你与周子贺的爱情?哈哈哈哈,你别忘记了,你顶着的脸和安心一模一样,他怎会与你再有爱情?不过是替代品罢了。”他言语严厉,“因为安心,周子贺与家人为敌,与好兄弟闹掰,而最后安心却离他而去和别人私奔,让他成了天大的笑话。偏偏,你又出现了,我自然不想再让他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宋无双陷入了沉思,终有一天,她也会离开的,想到此处,她的脚步变得沉重。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周子贺会和欧阳律一同来易公馆?
难到周子贺是为了让欧阳律救她?
欧阳律讨厌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一心还要给她定罪,去蹲监狱,怎么会救她?
“易公馆来请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来易公馆的路上。”欧阳律苦笑一声,“为了救你离开易公馆,子贺来求我。要知道,这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
宋无双似乎察觉到,欧阳律就是周子贺闹掰的好兄弟,二人几年不再联系,而这次为了救她,周子贺去求了欧阳律,这次沟通,也算是打开了二人之间些许的隔阂。
这也能说通欧阳律来自对宋无双莫明其妙的恶意,不过是希望好兄弟不要再陷旧局,无法开启新的人生。
“您认定我是凶手,那怎么来易家救我呢?”
“前台的小哥与他说一些话,他断定易二少对周子云有情,如今周子云已死,念着二人旧情……而且,他愿意用半个身家换你平安,我不过起到一个调和人的作用罢了。”
每每她听到周子贺愿意用半个身家换她平安的时候,她都会心跳快到不能自已,这就是心动的声音。如此深情的男人,她也愿意用全部的真心去回馈。只是,这中间还夹着一个人,不存在,却又在,如水般浇灭她心中的那团火。
“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发现了新证据!”
“什么新证据?”
“第二次搜查案发现现场,我在床下找到一封掉落的遗书。我核对过子云的笔记,确实是她的写字风格。”
“明明是他杀,怎么会有遗书,这太蹊跷了。难到,她本就想自杀不成?”
“起初,我也如此想,但细查之下,发现有几个相同的字,笔划笔痕却完全一致,这就说不通了。我们正常人写字,不可能字字都相同,一定会有区别。所以,我认定这是凶手临摹周子云同一个字的笔记,伪造周子云自杀的假象。其实初见你时,你所说的深浅勒痕我怎会没有看出来,只是想看看……算了,不说也罢。”
宋无双摇了摇头,这是为了断了周子贺的情根,他煞费苦心。
“所以,你现在认为我不是凶手了?”
“如果你是凶手,并伪造了遗书,那你上一次就可以用遗书撇清自己的关系,你却没有,可见你也不知道遗书的存在。”
“啧啧啧,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既然,你不是宋无双,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招惹子贺。”
宋无双无话可说,陷入沉思。
终于走出了易公馆,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拉住了她,是周子贺。“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蒙着黑布?”
她斟酌了欧阳律的话,所有热情化作冷漠的一句,“谢谢周先生关心。”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血?他们欺负你了?我去给你要个说法!”说着,他要硬闯易公馆,被宋无双拉住。“周先生,不是您想的这样,您不用过于担心我。”
“你好好的来,却一身伤的回去,我要如何不担心?”
“周先生,我们先上车,我慢慢告诉你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