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不会,魏进忠要动身去洛阳,让福王献银给太仓库。”</p>
**星眯了眯眼睛:“魏进忠是皇长子的大伴,陪去泰山理所当然。”</p>
杨涟犹疑须臾,回应道:“唔,所以那郑氏,似也不像时时、事事都与魏进忠搅和在一起。”</p>
“呵呵,”**星冷笑一声,“看似不同行,实则彼此引为奥援。一个替万岁弄银子,一个替万岁教太子,都是往近臣的路子走。”</p>
杨涟道:“鹤亭公,那就让礼部驳了郑氏的请求吧。”</p>
**星却摇头:“恰恰相反,我会与韩公说,答应下来。”</p>
**星口中的“韩公”,乃时任礼部尚书的韩爌,亦是东林元老之一。韩爌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入阁,成为次辅。</p>
见杨涟稍显困惑,**星心中不由叹气。</p>
这个杨胡子,无论对天子、对大明,还是对本派东林,的确堪称忠心耿耿,奈何性子直得像三大殿的横梁,都坐到总宪位子了,还不会拐着弯儿去琢磨人心。</p>
“文孺,妇人心,海底针,你以为郑氏要去泰山,只是和董其昌一样,往自家脸上贴点金?你再想想,泰山,山东……”</p>
杨涟捧着茶杯,思忖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鹤亭公的意思是,她或许,要去联络亓诗教?”</p>
**星点头:“方从哲下野后,亓诗教这个得意门生也乞归故里,浙、齐二党看似骤然势微,其实他们哪里是肯善罢甘休之人。我记得,此前问你郑氏的人品,你说她自诩没有门户之见,当着你和老左的面,都不避讳褒扬亓诗教是赈灾有方的能臣,可见,她对齐党也不陌生,说不定,在南直隶时,就由董其昌牵线,拜谒过齐党的什么人。”</p>
杨涟皱眉道:“可是,方从哲的那个浙党同乡姚宗文没少整她,亓诗教的座主就是方从哲,郑氏不会心有芥蒂?”</p>
**星撇嘴:“这种商妇,始终还是将利字摆中间,为了一个利字,可以今日王府拜干娘,明日干爹便姓张,不奇怪。与浙党有过节,却向天子推崇浙党首脑的弟子、齐党的盟主亓诗教,更显得她虚怀若谷,教天子欣赏。文孺,这便是商人最擅长的矫作纯诚之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