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郑海珠虽不会弹古琴,毕竟有着一个现代人基本的七声音阶认知,很快听出来,朱阅文弹奏的,竟然是七声音阶,与古琴等弹拨乐器的五声音阶不一样。
郑海珠又转回来,驻足于朱阅文身前,这次细观,才终于看清,他的这架琴,确实异乎寻常。
面板宽阔,上下皆有弧度,中央有两排穿弦的孔,左右不远处各一排雁柱。
有雁柱,显然不是琴,是筝,但筝又哪有那么小的,而且筝码相对,分明像二筝合一。
随着朱阅文手指翻飞地拨出频率更高的两个八度后,郑海珠只觉得心跳都霎那快了起来。
不会吧?此人难道是……
「你这是,在弹十二平均律吗?」郑海珠脱口问道。
琴声停止,朱阅文抬头,露出诧异:「平均律是何音律?」
郑海珠倏地对自己的脑洞有些哂笑。
这乐舞生,就是个土着古人,自己想多了,才会在电光刹那间,竟以为他是穿越来的音乐家。
但不对呀,他拨弄这个四不像的乐器,分明就是往钢琴那样西洋乐器自由转调的路子上走。
她于是指着琴弦道:「朱先生,你这架琴,或是筝,能旋调而不刺耳走音,是为平均律。」
朱阅文映着斜阳余晖的眼眸中,浮上惊喜:「夫人也懂音律,而且是密法新律?没错,宫商角徴羽,加上变徴、变宫,一共七声八音,为一程正声雅乐。但家师天纵英才,律法奇绝,又推算出了十二等程音的律法,如此,以其中任何一音为始,均可等到圆融相谐的八度。夫人提及十二,又说到旋调,难道与家师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