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二太太三太太的屁股也长了钉子,正巧镇北王妃吩咐人过来禀报,说客人陆续上门,有些忙不过来,让二太太三太太帮着待客。
两人一听,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把老夫人的脸都给气紫了。
外头,迎亲的队伍已经应着吉时出发。
乐班在前,后头跟着从厂卫和锦衣卫中仔细挑出来的英武侍从,都穿着一式一样的绯青紫三色金线结带望仙袍,乘马跨剑,手捧花瓶、花烛、香球、沙罗洗漱、妆盒、照台、衣匣子、百结、青凉伞、交椅等等各色物件。
行郎们身后则是从教坊司选出来的女侍,也都骑着马,和着乐班一路唱着吉祥曲儿。
再往后,就是一身新郎官大礼服,骑在马上去亲迎的秦增了。
雷烨宋旸,再加上陈琰和他二哥四人作为行郎,也是一身红袍,左右跟在秦增身后,这一溜长长的迎亲队伍男俊女俏,真是喜庆又好看!
宣德侯府李家门前的喜棚里早已灯火通明,备下了佳肴美酒,乐班进了喜棚,一曲喜洋洋刚了,行郎和女侍们一对对下了马,没等秦增下来,头一轮花红就从府门里散出来。
这花红散的极配得上昨天的嫁妆,清一色五两的银票子,和花红一起散出来的,还有成筐的利市钱。
利市钱也不是寻常成亲时见到的那些一枚枚的铜钱,而是双喜结或者吉祥结上下各串一个铜钱,中间又缀着个小小的花生石
榴等寓意吉祥的物件。
这些都是元衡郡主的手笔,她的长女出嫁,要的就是个喜气!
秦增下了马,李家男丁都迎上去,笑容满面地将他往二门里让,却不跟进去,既亲迎,就是亲迎的规矩,这拦门催妆就得经得起考验。
通往内院的月亮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各府夫人太太和奶奶们,外边一圈又围了许许多多的丫头婆子。
这被拦在门外的,可是平日里看得见摸不着的秦增,如今这位神仙就在眼前,还被人为难打趣,这样的热闹事,跟昨天那嫁妆一样,都是几百年不见一回的新鲜。
二门的月亮门关得紧紧的。
秦增怔神的看着紧闭的月亮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陈琰忙从怀里掏了张写得满满都是字的纸递给秦增低声道:“得先叫门,这个替代不得,得你亲自叫。”
秦增也是头一回,脑袋是懵的。接过纸,低头看了眼,眨了眨,又看了看周围一群等着他出声的看热闹的人,深吸了口气,扬声念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声。
门后,宋泠玉打头,叉着腰站的威风凛凛,周围一群兴奋不已的小娘子们,外面围着一群更加兴奋的小丫头们,众人听见秦增喊话,答的七零八落热闹无比:“不审何方贵客,侵夜得至门停?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而来?”
这一套应答是有规
矩的,秦增在周围七姑八嫂一群妇人的笑声中,心中竟有些紧张,硬着头皮对完了这套话。
照理说,里面一声“缓缓再商量”后,就该做诗了,谁知道月亮门里头却不要诗,宋泠玉说得明白:“我们今儿不要吟诗也不要作对,要听小曲儿,新郎倌唱支小曲儿就开门!!”
门里门外轰然大笑,秦增的太阳穴突突突跳了三跳。
“唱小曲儿?!”
昨晚才赶回来做这行郎的宋旸“噗嗤”笑出来,又惊又喜,这是谁出的主意?简直太合人心意了!
他本就是个凑数的,既不打算帮秦增行文,也不打算帮他行伍,纯粹就是来占个位置,让秦增多受点为难,谁让他拐跑了自己看上的人。因此他一听说秦增要“唱曲儿”才算过关,笑的比谁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