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南国师夜阑月从京都启程前往边关的同时,秦增也已经在着手准备出海事宜。
而李清懿整日里琢磨如何在林氏口中挖出有利的消息。
林氏那日被冻了一夜之后,似乎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已经成为阶下囚的事实,不再嚣张叫骂,几日来一直沉默着,任谁来也不开口说半个字。
长阑跟着李清懿站在帐篷外,透过缝隙看着林氏,悄声说道:「晠族的隐秘,就是林氏的保命符,她若什么都说了,就没有价值了,所以她肯定不会轻易开口。」
李清懿沉默片刻,抬脚进了帐篷。
******
朝堂经过一番清洗,连年也过得悄无声息,整个京城人人自危,甚至怕大声说句话都引来抄家和杀身之祸。
而许相和一只脚踏入内阁的魏世成,自从进了宫,就没有丁点消息传回来。
魏府人心惶惶。
夜色悄然笼罩住鹤延堂。
暮色透过紧闭的花窗涌进屋中,连灯烛也挡不住,整个屋子里显得十分昏暗。
魏老夫人沉默地站在暗影中,阴沉着脸,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出声了。
「目前,奴婢能打听到的所有事情就是这样。宫里只说皇上身体不适,时而头疾发作,许相爷和咱们大老爷受皇上看重,随侍在皇上身旁……」
魏老夫人咬了咬牙,就算看重,也不至于将人关在宫里月余都不让回府一趟。
府里的东西也一概送不进去。
任凭塞多少银子,传回来的话仍旧是,宫里什么都是最好的最齐全的,府里就不必操心了。
「宫里那边怎么说的,还是没说什么时候能出宫?」
「没说……」
回话的人躬身站在门内,声音放得很轻,但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连呼吸声都藏不住。
魏老夫人身形晃了一下,手拄在一旁的花架上,「她还没回来?」
下人知道她问的是大夫人元衡郡主,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魏老夫人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
魏世成进宫没多久,元衡郡主就借口身体不适,去了京郊的三清观养病,半点不管府里的事了。
魏老夫人一开始还在暗中高兴,中馈既然从她手上交出来,想要再拿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谁知元衡郡主竟然一直不回来,好像人在三清观生了根一般。
直到京中各府陆续出事,儿子入宫不归,魏老夫人才渐渐察觉到不对。
元衡郡主难不成是想与魏家划清界限?
魏老夫人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景,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去叫尧哥儿过来一趟。」
「是,老夫人。」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格外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传来一声,「祖母,孙儿来了。」
说话的声音极其疲惫,听得魏老夫人更加揪心。
「尧哥儿,你进来。」
魏尧作为魏世成的长子,自然是魏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孙子,从小到大,魏尧都是别人口中称赞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