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p>
远方传来炸响。</p>
虚空将军红和罪，并没有徐小受预想中的那样，擦出点什么特殊的火花。</p>
二人仿若并不相识彼此，各自背负着不同主人的命令，拼上了全力还在战斗。</p>
红的双手大剑属于是第一次拔出胸来，因为这一次它面对的，是同样拥有半圣级战力的罪。</p>
徐小受还不曾见过如此狂暴模样的阿红。</p>
它挥使双手大剑的模样是这般疯狂，重若万钧。</p>
每一次劈砍，罪的黑戟完全招架不住，身形总被轰得爆跌而出。</p>
“占上风了！”</p>
徐小受化身的狂暴巨人只扫了一眼，便瞧清了战况。</p>
虚空将军罪并不能在阿红身上讨到半点好处。</p>
此前为了帮宇灵滴挡伤害，它肉身成盾，已被圣·五指纹种之术炸过一次，这就不是全盛状态了。</p>
而阿红以逸待劳，虽说是以灵体出击，但战斗力很是不俗。</p>
巨人之间的战斗很快升级，打着打着，两头虚空将军越发变大。</p>
从开始的三丈、到三十丈，攀升到现在的百丈大小。</p>
这个尺寸，已经和修复完伤势的徐小受化身的狂暴巨人，相差不大。</p>
“半圣级的巨人战争……”</p>
相隔甚远，徐小受双目猩红光芒一闪而过，下意识想要过去参与一波。</p>
他嗜战了！</p>
方才脚踢宇灵滴，将之震成了肉泥，掌合姜布衣，将之轰成了粉末，令得狂暴巨人的原始兽欲，被点燃到了极致。</p>
而今再要参与一次战斗呈现一边倒局势的巨人战争，似乎也不是不可以？</p>
说不得，镇压下虚空将军罪，还能将之夺过来，加以御使？</p>
但很快，徐小受清醒了。</p>
“幻灭一指”附带的“精神觉醒”微微响应，压下了徐小受嗜战的欲念。</p>
信息栏中，同样弹框了一条之前不曾意识到的特殊信息。</p>
“受到影响，被动值，+1。”</p>
影响？</p>
徐小受微怔之后，敛住了狂暴巨人眸中的猩红，似有所悟般将信息栏往上再翻了一些，很快发现到了又一异常。</p>
“受到注视，被动值，+1。”</p>
注视？</p>
何时出现的？</p>
转眸，遥望远方。</p>
灵念所瞧不见，肉眼看不甚清。</p>
但“感知”清晰无比在此前姜布衣逃离折返回来前的那个方向上，具现出来了一道身影……</p>
橙色的身影！</p>
“天人五衰？”</p>
狂暴巨人化的徐小受本无畏怯情绪，这会儿依旧不由得头皮一凉。</p>
那道遥远的、模糊的橙色身影，就踩在虚空道则之上。</p>
随着自己视线的转去，变得如此分明！</p>
“他不是去了幽冥鬼都？”</p>
“他不是去宰夜枭了么，怎么会在此地？”</p>
“所以方才姜布衣折返回来，就是因为天人五衰拦在了他的去路上？”</p>
“这家伙……”</p>
徐小受思绪至此，俨然惊恐。</p>
神出鬼没的天人五衰带给人的压迫感太大！</p>
关键自己还受到了他的注视和影响，一时半会儿还难以辨别影响到了什么。</p>
便在这时……</p>
“尬——”</p>
枭鸣过后。</p>
遥遥望见的远方那道橙色身影，目中居然多了几分戏谑笑意，对着徐小受轻轻颔首。</p>
天人五衰不曾言语。</p>
但徐小受却能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几分善良、和亲和？</p>
“噫！”</p>
一时鸡皮疙瘩掉一地。</p>
这种变态的善意，实在无法教人接受。</p>
可徐小受也回忆起来了，他在此前同天人五衰结盟过。</p>
哪怕他并不将之当一回事，对外说是结盟，心里依旧提防着对方。</p>
现今看来，结盟依旧有效？</p>
天人五衰，还在帮着自己？</p>
“寒爷！”</p>
徐小受不再理会天人五衰的目的和动向，对着下方自己人中唯一苏醒了的寒爷唤了一声。</p>
“需要本大爷做点什么吗？”</p>
寒爷只捞起来了木子汐一个人。</p>
谁都可以死，这一位必须护住，哪怕自己死了！</p>
这就是寒爷给自己的定位，他早看出来木子汐在天上第一楼，有多么重要。</p>
因而，飞来之时，他一边缓慢给木子汐注入圣力和生命之力，却不邀功，一边问道：</p>
“比如那边的战斗？”寒爷看向虚空将军的战斗。</p>
对于徐小受能化身如此狂暴巨人，脚踢宇灵滴，掌掴姜布衣，寒爷迄今依旧不敢置信。</p>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p>
再不敢置信，还有什么东西，比六重奥义阵图给人的冲击要来得夸张？</p>
顷刻之际，寒爷调整好了心态。</p>
他在想，要是徐小受做不到如此，恐怕他也难以成为八尊谙大人的接班人了。</p>
“那边的战斗不用管了，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p>
徐小受一边说，一边将小师妹轻轻勾了过来。</p>
他还是维持着狂暴巨人的形态，这时候的小师妹落在指尖，就如同砂砾一般渺小。</p>
巨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以呼吸之法，对着小姑娘呵出了一大股磅礴的生命灵气。</p>
“呼呼呼！”</p>
狂风呼啸，生命灵气团将小姑娘包裹，并被快速吸纳入体。</p>
不多时，嘤咛一声，木子汐醒来。</p>
寒爷愣愣望着这般变化，心说受爷您的生命能量，那不比这个至生魔体弱多少。</p>
而且，一个主吸收，一个主输出，您俩这是互补关系呢还！</p>
“异常？有啊！”</p>
寒爷很快回到了正题，凝声道：</p>
“受爷，这个地方突然变得很不对劲，萦绕着一股古怪的力量。”</p>
“像是厄运，但又能影响人的精神意志，很强烈！”</p>
“之前没这么明显的，本大爷以为那只是绝地属性的附带影响，便没有提醒。”</p>
“所以你意思是，人为因素？且这影响一直在不断加深，从始至终？”徐小受说着再瞥了一眼天人五衰的方向……</p>
没有人！</p>
“受到惊吓，被动值，+1。”</p>
徐小受心慌了一刹，很快稳定下来。</p>
他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天人五衰的能力？</p>
但上一次他同天人五衰接触过啊，好像影响也就那样。</p>
不过上次天人五衰一直在释放善意，或许，他能控制厄运对于周遭人的侵袭？</p>
但这回，为什么不控制了？</p>
“那个方向……”</p>
手指往前一点，徐小受轻轻挑起寒爷问：“看到人了没？方才那里，出现过一个人。”</p>
“人？”寒爷愣神，“本大爷没看到，这里不可能还有外人的。”</p>
他这话十分笃定，也十分自信。</p>
毕竟是半圣，对于自身的感知之力，寒爷确实自信。</p>
徐小受不由想到了上次从真煌殿离开时，寒爷的提醒——半圣将至！</p>
作为一头以跑路见长的兽，他明明连半圣都能感应到，现在却看不见天人五衰？</p>
甚至，连天人五衰之前出现在那边，对自己点过头，所留下的痕迹都没有感应到？</p>
联想到方才瞧见天人五衰之时，听到那一声分明是夜枭本体才能啼出的枭鸣……</p>
“夜枭、天人五衰、联系？”</p>
“该不会，天人五衰，已经等同于夜枭？！”</p>
此前罪一殿空间薄弱处的战斗画面一一浮现。</p>
天人五衰用三厌瞳目操纵夜枭时所下达的一连串命令也回忆而出。</p>
徐小受得到了一个骇人的结论：</p>
“天人五衰，从一开始就惦记上了夜枭的不死之体？”</p>
“在发现不死之体尚未成熟之时，他便开始布局。”</p>
“于时空金符中，在本可以杀掉夜枭的情况下，选择了留她一命。”</p>
“在那空间薄弱处的战斗，他也不曾全下死手，拼死更只图控制住夜枭，继而施加三厌瞳目转意孔的影响。”</p>
“最后将血世珠喂给夜枭，再布置那古怪祭坛的诅咒，这一手，就是令得夜枭不得不去幽冥鬼都封圣？”</p>
“而在夜枭被宇灵滴用次面之门救走的这段时间内，天人五衰则提前一步，去到了幽冥鬼都，在那地儿又布下了局。”</p>
“待得夜枭终于前往幽冥鬼都，且用血世珠封圣成功之时……”</p>
徐小受想到这，心头已然十分震撼。</p>
他记起来了自己在突破时，隐隐有耳闻过一声十分微弱的，被古今忘忧楼削弱至根本不能影响当时自己突破状态的封圣之音。</p>
那时的封圣之音，同自己现今感受到的“受到影响”的状态，十分相似。</p>
都让人失智、变得好战，只是二者在强度上，相差了不知几千几万倍。</p>
徐小受继续往下推：</p>
“待得夜枭封圣成功之时，天人五衰按照他此前所言，将自己献祭了出去，成就了夜枭的不死之体。”</p>
“再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手段，将封圣成功且得到了不死之体的夜枭，夺舍了回来？”</p>
“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