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感激，被动值，+1。」</p>
望向天人五衰消失的方向，徐小受总算是明白了水鬼方才此举之意。</p>
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个疯子，还很记仇，其实立场分明。</p>
他装出来的一切，都是给外人看的。</p>
至少，刚才他***天人五衰，硬让自己出面救人，原来图的，是要让天人五衰欠自己人情。</p>
而他自己，反而去承受天人五衰的仇怨。</p>
「奇怪的人。」</p>
「我明明还暴揍过他一顿，他这么快忘记了？」</p>
徐小受心说这人情根本不需要。</p>
但令得他不懂的是，水鬼似乎和天人五衰之间，有着言辞之外的深层交流。</p>
反正最后，天人五衰的离去，徐小受没看出来他对水鬼的做法生出什么怨恨。</p>
「昨日、今日……」</p>
「也许以前，天人五衰被水鬼救过？」</p>
嘀咕一声，徐小受想不破，索性放下此节。</p>
他听不懂二者之间的加密交流，但方才强买强卖的人情，徐小受有些眼熟。</p>
这让得他想起来了在罪一殿初见天人五衰时发生的一些个小事。</p>
从后续看，天人五衰对自己，确实有如水鬼对自己那般，表明阴诡，本质上是好的。</p>
但当时天人五衰硬是要差点宰了顾青二。</p>
之前徐小受不明，现在想想，结合顾青二身上的虚空结晶，以及后续天人五衰的示好行动。</p>
他懂了！</p>
也是强买强卖的人情！</p>
只不过，水鬼这次让天人五衰欠下自己人情。</p>
罪一殿那会，天人五衰是让顾青二，或者说让葬剑冢欠下自己人情。</p>
「原来，我一直被保护着？」</p>
徐小受后知后觉发现这一点，低下头看着龙宝，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有些复杂。</p>
不是一个人了……</p>
「啪！」</p>
当半圣位格之上响起一道脆声时。</p>
颜无色残躯猛地一震，气息陡然大跌。</p>
他身上的圣意凭空消失，境界从半圣跌落，跌至太虚巅峰。且一退再退，从圆满、至后期、中期……最后差点跌破太虚。此时，从外表看去，单凭气息而断。</p>
颜无色，就如同一个初踏入太虚境界不久的人。</p>
且他的「突破」是如此不稳，以至于他的状态是如此虚浮，比寻常太虚都不如。</p>
而也是直至此刻，徐小受明白颜无色为何要选择以生命兑换明白了。</p>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p>
高居上位者，不论他平日里做得有多好，垂涎者、结怨敌，必然也多。</p>
更何况，颜无色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脾气的主。</p>
当了这么多年三帝之一，他风光无限时，宵小之辈只能藏着，不</p>
敢露面。</p>
而今他境界跌落到太虚，哪怕回了圣神殿堂，理论上是有机会回半圣。</p>
恐怕就在他回去的中途，他就得陨落了。</p>
所以，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明明白白的死，徐小受明悟了颜无色选择的另一层深意。</p>
「颜老……」</p>
暴雨之下，看着高空中那行将就木的老者，所有人心生伤悲。此刻，昔日的炼灵之光，身还活着，意已陨落。</p>
无声的沉默中，水鬼收好了手上的两枚半圣位格，同时也收敛了笑容。</p>
毕竟曾在圣神殿堂共事过，他的理念是同颜无色不一样。</p>
却也明白，颜无色有着他的坚持，有着他的正义。</p>
立</p>
场不同，成败有别，不代表今日赢下胜利的他，会***到去抹灭别人其实也能站得住跟脚的理念。</p>
他认真而严肃的望向颜无色，开口说道：</p>
「我尊重你，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p>
「现在选择离开，不要相信其他人，第一时间找到你们的道殿主，你会活下去。」</p>
颜无色重重咳嗽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嘴唇，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根本捂不住。</p>
他惨笑着抬起头来，吸了一口气后，艰难说道：「本帝，不需要任何同情。」</p>
「所以你的选择……」</p>
「继续。」</p>
水鬼微笑着闭上了眼，点起了头。</p>
他同颜无色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协议，更没有什么契约可言。</p>
其实这个时候，颜无色已经没有谈判资本了。</p>
只要水鬼想，他随时都能终止坦白，而颜无色无可奈何，终将死去。</p>
「小聪明……」</p>
低笑一声后，水鬼并没有选择撕诺，而是瞥向了徐小受，「方才，说到哪了？」</p>
「呃。」徐小受一愣，「说到……黄泉爆你头，姜布衣爆你头那里？」</p>
水鬼眼神突然冰冷。</p>
「受到锁定，被动值，+1。」</p>
徐小受一哆嗦：「天人五衰啊！说到天人五衰了，你在他们身上留了后手，罪一殿结束了，你该出来了。」</p>
聊回主题。</p>
不止颜无色好奇，徐小受也好奇，虚空岛上众人，更加是将发散的思维收敛了回来。</p>
罪一殿炸开后，他们就可以亲眼观战了。</p>
可之后宇灵滴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可以说非常不起眼。</p>
所以，众人都是又惊又疑，水鬼是如何在这混乱的大局中，一步一步将所有人安排到这个份上的。</p>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p>
扶着黄金兽面，水鬼充满恶意的眼神狠狠凌迟了徐小受一番，这才收回了目光，百无聊赖对着颜无色道：</p>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已经进场，所以你也很清楚了，我并没有多做些什么。」</p>
「从罪一殿出来后，很意外，徐小受的表现越来越好。」</p>
「梅已人控制你，他一拳打爆了你，三才剑出来，你本体被禁锢。」</p>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快要暴露。」</p>
水鬼顿了下，摇着头道：</p>
「我明知你全力未出，状态还在，但三才剑下，你的虚弱太吸引人了，我已心生杀念。」</p>
「但凡靠近，给我机会，次面之门可以让你本体直接死亡。」</p>
「于是看着饶妖妖走，黄泉离开，所有人都消失，我也支走了司徒庸人，想对你下手。」</p>
话到这，颜无色记起来了。</p>
堕渊上，那时他的光之天使，一边对峙徐小受，一边往罪一殿赶，确实发现了「宇灵滴」的古怪。</p>
「原来……」颜无色目中闪过懊恼。</p>
水鬼笑了，唏嘘着道：</p>
「但凡那个时候，你早来一点，或者晚来一点，我都可能被你发现，提前暴露。」</p>
「刚刚好，在我动杀心时，你的光之天使出现了。」</p>
「也许是我之前的伪装很成功，至少那一次，你有所怀疑，但注意力被其他的事情分散了，没集中关注。」</p>
「也也许是你运气好亦或者源自半圣那强大的趋利避害性，直至最后，你都没有接受我的‘次面之门，。」</p>
水鬼说到这停下，长长一叹。</p>
颜无色沉重闭眼，但凡他那时候顺势接了「次面之门」，还契约了，用了。</p>
恐怕后面就没那么多事了。</p>
他直接死掉。</p>
「你隐藏得有够深。」颜无色呵了下，「从一开始，直至结束。」水鬼有所牵动，目光突然又投向了徐小受，「你的术，确实有够</p>
难修炼。」</p>
「术？」徐小受懵了，「我有什么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