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p>
“为什么！！”宇灵滴身体颤抖着，终于能发出声音，却法接受眼前一切。</p>
他法接受那个从小灌输给自己忠于圣山、忠于圣神殿堂、忠于道与自己理念的父亲，再次归来，却选择了背叛。</p>
甚至他的面前，将司徒庸人随手捏爆。他既可以绝情至此，岂不也是证明他所言非虚：圣神殿堂，全员阵亡！</p>
其实都不用证明。这方破败战场，纵横交错的半圣交手痕迹，以及最后立于此间之地上的圣奴众人，一不宣判圣神殿堂于虚空岛一役中的结局。</p>
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个灵部首座，是不是也该落得这般下场，死这位绝情父亲的手中？</p>
宇灵滴想要反抗。可他还没动，便觉自身完全失控。哪怕是身体里的一滴血、一道气，此刻都不属于自己。</p>
水鬼不曾用次面之门封禁住他的能力。可水系奥义半圣对水系炼灵师的掌控力，只需要一个念头，宇灵滴便法动弹。</p>
他就像是一头被卸了獠牙的乳虎，连咆孝都显得奶声奶气，法真正山林霸主面前释放出哪怕一丝虎威。</p>
“杀了我、杀了我……”宇灵滴声音颤抖，已然看到了水鬼高高提起的驭海神戟。</p>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神物，水系至宝，独一二。思绪还未断……</p>
“嗤！”水鬼如愿以偿将这一戟送进了宇灵滴胸膛，血花飞溅，遍洒高空。</p>
这一戟，看得下方所有人汗毛倒竖，徐小受都为之一愣。真动手？水鬼论做法如何，其苦心徐小受还是看得出一二的，但这时候他真有点琢磨不透这个记仇小人了。</p>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p>
“唔……”宇灵滴也没想到死亡降临会如此突兀，宇墨竟然真的……不对！</p>
很快，宇灵滴感觉到了不对。他固然承受一戟洞穿胸口的痛苦，可驭海神戟汲取他血液的速度，异于寻常的快。</p>
且血液流逝，非是消失，而是融入。不过三息时间，宇灵滴失去了痛苦，感觉到自己灵念牵系之物中，多了个略带不满和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灵。</p>
灵？哪里来的灵？水鬼终于松开了握着驭海神戟的手，任由这十大异能武器扎进自己儿子胸口之中，其身内停留。</p>
他压前了身子，附耳一笑，用只有父子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路脚下，不必回头，去流浪吧！”宇灵滴还没反应过来，他脚下水系奥义阵图自动旋展而开。</p>
同一时间，水鬼脚下如出一辙亮出更璀璨、更大的阵图，与之交相辉映。</p>
轰！虚空岛爆开一声巨响。坐落四方的四象门轰然打开，九天之上，更是摊开一扇虚空门。</p>
五门齐至！外加次面之门的牵引！宇灵滴只觉自己回到了圣刑场上被凭吊的那一刻，浑身灵元被抽干，几乎失去了意识。</p>
天穹洒下圣光，笼罩了一个又一个幸存者。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风一吹，所有人失去了身形，包括宇灵滴。</p>
冷冷清清。偌大虚空岛，失去了那琐碎的非议声，竟成了个人岛般安静。</p>
余下场者，也不过圣奴几人。</p>
“未有点过了？”八尊谙踏步而来，遥望高空，声音不大，但半圣却是可以听到。</p>
“不过。”水鬼摇头，身子一晃，落到了下方，并肩而行，</p>
“他太顺了，从未经历过挫折，我不希望他走上同我一样的路。”</p>
“他现连圣神殿堂都回不了，可不回又会被当做真的叛离……他已经家可归。”</p>
“回去不也是苟月、颜色之流？”</p>
“你该收留他。”</p>
“他不是狗。”八尊谙听得唇角一翘。水鬼也笑着瞥了他一眼，再补充道：“不受嗟来之食。”徐小受远处牵着师妹飞来，一脸狐疑：“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含沙射影些什么？”刷一下，水鬼和八尊谙目光齐齐定师兄妹俩紧握的双手之上。</p>
竟是都不移开目光！就这么盯着，目光死锁！</p>
“受到猜疑，被动值，2。”泪汐儿俏脸一红，急忙松手。</p>
“你就这么将驭海神戟送出去了？”徐小受反倒没甚察觉，抓了抓手上余温，很快散去，意犹未尽。</p>
水鬼目光抬起，从银发女子脸上扫过，点了下头：“我从小教他戟术，本该他成年之时，将驭海神戟传给他。”</p>
“可惜，我错过了他的成人礼。”</p>
“这是迟到的陪伴。”徐小受呵了一声：“你儿子怕是不会领情。”</p>
“他吃了许多的苦，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挺了过来。”水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p>
“谁不是呢？”徐小受像是什么都没看到，</p>
“你问过驭海神戟的意愿了吗？”</p>
“它乐意。”</p>
“屁！它分明拒绝！”</p>
“那你呢？”水鬼目光不曾挪开，甚至多了几分危险光芒。徐小受直视他，良久一笑，人畜害的嘿了一声：“只要他不惹我，但，我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水鬼正想再开口，一不小心看到了旁侧抵着下巴，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八尊谙。</p>
他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说了。水鬼长叹一声：“给我个面子吧，我毕竟是个奥义半圣，你们毕竟也欠我许多人情。”</p>
“谁还不是个半圣呢？”徐小受抛了抛手上的半圣位格。水鬼一下想到了他用次面之门帮忙截断的圣劫。</p>
徐小受距离剑道封圣，只差一步，只要他想？这是个怪胎吧！</p>
“提吧，条件，但别忘了你们都还欠我。”水鬼看向了徐、八二人，早摸清了这俩脏人的各怀鬼胎。</p>
“你要走了？”徐小受只是反问。</p>
“对。”水鬼点头，将次面之门交给八尊谙，</p>
“合作结束，我会离开圣奴，接下来天大地大，奥义半圣最大，我半个自由了。”顿了下，水鬼盯着八尊谙：“别忘了你的答桉。”徐小受听得笑了。</p>
脱离圣奴？这可太好了！你是个人才啊水鬼！才太虚，虚空岛这么大的局，你都能玩转得来，轻松拿捏，封圣了如何得了？</p>
你这种人才，怎么能自由？半个自由，有真正自由快乐吗？徐小受抓起水鬼的手，眼含热泪：“水鬼前辈，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