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p>
“呵呵哈……”</p>
“嗬呵哈哈，好你个骚包老道，真有你他娘的啊！”</p>
圣帝指引将自己指来了此地。</p>
道穹苍甚至唤出了一具半圣化身来对付自己，而非他的手下，更非半圣意念化身。</p>
以这骚包老道谋定而后动的性格……</p>
他若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的证据，怎么可能对幽桂阁动手、对自己动手？</p>
而既然动手了，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丁点的失误出现，让自己逃离？</p>
“天机术？”</p>
香姨抬眸，望着身前上百白衣，以及那星纹白袍道殿主，恢复了从容。</p>
“对。”</p>
“可以给你展示一下，这是‘百界断灵阵’，我提前花了一刻钟的研究。”</p>
道穹苍拨动了天机司南。</p>
周边隐藏的繁复天机道则，便显露了出来。</p>
那上百白衣的界域，竟不止是一个套一个，各自还错落有致，归于各自阵眼眼。</p>
嵌套界域，便如嵌套天机阵，勾画出了又一个天机大阵，阻断了被禁锢者同外界的灵元、圣力等沟通。</p>
若是核心阵眼处立一半圣，且还精通天机术，能自行操纵“百界断灵阵”，只须付出不大的代价，连祖源之力的沟通都可以切断。</p>
道穹苍浅浅介绍完，再是一问：“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没得到祖源之力，或者领悟了彻神念吧？”</p>
香姨失笑：“你倒是看得起我。”</p>
“那看来我并不必派这具化身过来，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八尊谙就过来救你了，是吗，圣奴三把手？”</p>
“呵。”香姨冷笑。</p>
从现在开始，她死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了——这是应对骚包老道最好的方式。</p>
道穹苍边摇着头，边捻着手指头，自顾自说了起来：</p>
“哦，我说错了，三把手该是神亦才对，你只是个召唤师……”</p>
“以前我也只是猜测，嗯，该说他们只是猜测，且没有证据……审判司。”</p>
“殊不知，我的猜测就是证据，可惜他们不信，但现在，他们不得不信了。”</p>
瞥了一眼依旧闭口不言的香姨，道穹苍再道：</p>
“以神亦在四象秘境的状态看，他的真身，不在圣神大陆了吧？”</p>
香姨面无表情。</p>
“为了你，人家可是悍然冲进了遗址呢……啧啧，这是什么想法？完全无法理解，就因为怕你也念了名字？”</p>
香姨面无表情。</p>
“如果我给出一个选择……”</p>
“一，你们都能活着，但都是凡人，享百年荣华富贵。”</p>
“二，神亦活着，永生永世向我寻仇，我呢，则天涯海角亡命地跑。”</p>
道穹苍一顿，平静地看过去：“他，会作何选择？”</p>
香姨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咬牙切齿张开了嘴……她又忍气吞声，咽下了所有话。</p>
这是道穹苍！</p>
要是多说了什么，一个字眼，他都能读出别样的信息来！</p>
那呆瓜……</p>
呵，老道啊老道，神亦并不蠢。</p>
他知道的，这不是选择！</p>
他只有成为强者，我才能活着！</p>
“不。”</p>
道穹苍仿若拥有读心术，摇起了手指，道：</p>
“香杳杳，你不懂爱情。”</p>
“这是人类最复杂的情感之一，天机术都难以参透。”</p>
“都不用我给出什么承诺，神亦自己就会知道，我给他的，并不是两个选择。”</p>
你这个疯子！</p>
你这个智障！</p>
你这个研究天机术研究到脑子进水泡肿腐烂的蠢货，你懂个屁的爱情！</p>
香杳杳喘着粗气，下唇都咬出了血，愣是一声不吭。</p>
“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这么肯定神亦的答案吗？”道穹苍忽一俯身。</p>
为什么？</p>
为什么你个头！</p>
香杳杳，不要被他蛊惑，这家伙带着圣帝指引！</p>
“要问为什么……”</p>
道穹苍顿了下后，啪的打了个响指：“神亦，是个小呆瓜。”</p>
天机阵内，短暂有了一刹安静。</p>
下一息……</p>
“老娘灭了你个狗杂种！！！”</p>
香杳杳双目骤然赤红，如同野兽般崩碎了地面，身形悍然冲出……</p>
她掐动了印决。</p>
她拔出了长剑。</p>
她扔出了布娃娃，召唤出了神亦。</p>
神亦开启了人间道、饿鬼道，将道穹苍一拳轰成了齑粉，又将其灵魂完全蚕食！</p>
死了！</p>
这个狗娘养的杂种，终于死干净了，举世同庆！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p>
“……”</p>
香杳杳长舒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在原地踏步，其实连手指都难以动弹。</p>
方才走过的，不过是精神世界的一道轮回。</p>
大轮回术……香杳杳无声叹息，一种卑弱蝼蚁的愧疚感，油然而生。</p>
“是的，大轮回术。”</p>
道穹苍十分平静地回答了香姨根本没有说出口，甚至不是问题的问题：</p>
“人生如梦，又不过几杯惆怅交盏。”</p>
“情绪波动太大，也许某一日你醒来，按照流程走完了今日该做之事，就会发现自己还在床上。”</p>
“但留下过的痕迹，总归还是留下了。”</p>
道穹苍掌心一翻，便多出了一个布娃娃，其上留有余温，暗香阵阵。</p>
——正是大挪移术从香姨胸口处掏出来的。</p>
“这个东西能跨越规则？有点意思。”</p>
“粉色的裙子，却是光头，还有这么多针孔……呃，神亦做的？”</p>
道穹苍抬眉，瞥了一眼还是没有回应的香姨，笑着点起了布娃娃的脑袋：</p>
“这我得评价一句了，神亦手工是真的不行，粗制滥造。”</p>
香姨连神魂都无波动了，仿若一个死人。</p>
可屏蔽了自身六感之后，道穹苍又强行将之打开。</p>
她不得不瞪大了眼，盯着那该死的天机术士，一步步走来。</p>
“嗤。”</p>
长剑划破手指。</p>
一滴血，滴在了布娃娃上。</p>
道穹苍赶忙给她喂了一颗丹药，生怕动作慢了那伤口都要自行愈合，而他无法做出补偿。</p>
做完这些，他才重归抬眸，先是说道：</p>
“其实取血的过程很麻烦。”</p>
“我做过一个试验，八成的人落入险境后，连血都难以自控，更多的是意外滴溅触及，令得血祭之物得以护体。”</p>
“所以，下次让神亦不要这么做，这显得他很落时……和‘呆’。”</p>
香杳杳一口银牙咬得几近崩碎。</p>
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了，道穹苍就是要让她说话。</p>
她险些没忍住，将那口血沫啐到那骚包老道的狗脸上，却又及时忍住。</p>
“我恨你。”</p>
道穹苍对着布娃娃道了一声，用的是香杳杳的声音——对这布娃娃的破解、召唤之法，他无师自通。</p>
“嗡……”</p>
布娃娃亮出一身血芒。</p>
周遭压力开始疯狂沉淀。</p>
那股强大的气压，令得后方上百白衣都稍显悸动，莫名感到了威胁。</p>
道穹苍消失在了原地。</p>
道穹苍再次出来，拍走了长袍上的砂砾。</p>
“他去西域玩沙子了，虽然不知道会出来什么，但我并不想面对那个怪物。”</p>
绝望！</p>
香杳杳，只余满心绝望！</p>
这个家伙……</p>
这个家伙，什么都知道了，他还在这里干耗着！</p>
她隐隐明白了什么。</p>
再等了一阵之后，道穹苍捏了捏手指，终于回望向了后方。</p>
“好慢，但确实莽。”</p>
“刚好，一网打尽。”</p>
百界断灵阵外，忽然爆涌而来数道气息，人未到，声先至：</p>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p>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p>
“香姨莫慌，我等来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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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