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章 第一五〇五章 五十四杀从无解，一念般若换苟且</p>
“古剑步？”</p>
道穹苍眉头一皱。</p>
很少有这种情况出现：他的知识盲区被触及了！</p>
就算离开了传道镜，此刻的道穹苍依旧维持着天机术，实时输送来半月湾镜中的战斗画面，边走边看，孜孜不倦在学。</p>
他坚信，天赋固然重要，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p>
只要不放弃，总有一日他能突破先天剑意，达成剑宗成就。</p>
甚至有朝一日——也许是十代过后，也许是二十代过后，只要活得久，他也能混上一个“七剑仙”的名号。</p>
天机剑仙道穹苍！</p>
封号他都想好了，这可比“神鬼莫测道穹苍”听上去有意思多了，充满了反差美。</p>
但此刻，柳扶玉的这一式，风中醉的这一声，给他看懵了。</p>
道穹苍扯了扯八尊谙的衣袖：“什么是古剑步？”</p>
虽然身边就有一个真正的七剑仙苟无月，道穹苍下意识所有有关古剑术的问题，还是会请教八尊谙。</p>
苟无月随时都能问。</p>
这都凑到一块去了，不好好把八尊谙榨一榨，太对不起这次相遇！</p>
八尊谙本来已没在观战了，他看不惯徐小受的嘴脸，闻声不由头一偏，瞥到了道穹苍手上的战场画面，略显意外道：</p>
“古剑步？”</p>
“是‘剑步五十四杀’吧，一杀一剑，再杀再加一剑……以此推类，合计一千四百八十五剑。”</p>
一千多剑？</p>
道穹苍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有这么多？”</p>
“她能出到十杀就不错了。”苟无月一直着战局，忍不住参与了谈论，毕竟这个他也略懂，“剑步五十四杀，一杀更比一杀难，没经过特殊训练的话，古剑修的身体本身也脆，扛不住反噬。”</p>
“不错。”八尊谙一点头：</p>
“古时不止剑术、剑流、剑道，还有剑法，这个你可以理解成灵技。”</p>
“但剑法的要求更严苛，先决条件是掌握多少剑流、剑道，这些要求都有明确，否则施展不出来。”</p>
“古剑术的修炼体系还能传承得下来，古时最上乘的剑法，如这剑步五十四杀，却都因为太难而失传了……”</p>
“别扯远，你会这个剑步五十四杀？”道穹苍打断，他不想听老故事。</p>
“侑老好似会，我记得他去过剑楼……吗？”八尊谙思索了下，想不大起来。</p>
“我问的是，你会这个？不是侑荼！”道穹苍语气一重。</p>
八尊谙盯着战场画面，摇摇头，又点点头，“以前不会。”</p>
以前不会？</p>
那以后呢？</p>
好，这么说话是吧……道穹苍暗自白眼一翻，刚想开口，八尊谙指着战场画面道：“出剑的人，唤作柳扶玉？”</p>
“对。”道穹苍点着头，话锋一转，“她很厉害？”</p>
八尊谙眯了眯眼，再看了一阵后：“不弱。”….</p>
道穹苍嘴巴顿时一张，止又欲言，最后归作失声一笑。</p>
好好好，不弱……</p>
不愧是你们古剑修，太懂说话的艺术了！</p>
八尊谙却并非是在开玩笑，认认真真盯着战斗画面琢磨着，最后道：</p>
“我不知道是她修行不足，还是有所收手。”</p>
“但剑步五十四杀，在古时用来配合天弃之强控，一步一溅血，曾三百年无人可解……她该换个先后顺序……”</p>
道穹苍听到眉头高高掀起，表情多了意外，看向苟无月问：“他说真的？”</p>
“真。”</p>
“无人可解，又什么意思？”道穹苍不信。</p>
“字面意思。”苟无月道，“出剑必死，除了以命换命去搏一法，当时真无人能破解这招。”</p>
“那现在呢？三百年过去了，这招有解了，该怎么破？”道穹苍随口一问。</p>
八尊谙眼角登时捎上了些笑意，上下打量了眼这不知道该说是怕死，还是未雨绸缪的家伙后，开口道：</p>
“说了。”</p>
“剑法尽皆失传。”</p>
“当时的三百年后此式可解，如今破解之法却已失传，或许这姓柳的会吧！”</p>
都不会？那敢情好……道穹苍猛地又看回手上的战斗画面，关心道：“那我们这受爷……”</p>
“她又不会天弃之。”苟无月略烦道。</p>
“万一……”</p>
“啧。”八尊谙啧了一声，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家伙，伸手点了点战场画面边角上的一个小点儿，“他叫梅巳人。”</p>
“哦。”</p>
道穹苍想想也是。</p>
若真到了那一步，巳人先生不至于让他学生死掉，剑楼守剑人，有点厉害啊……</p>
很快他的注意力又给八尊谙仅剩四指的手给吸引住了，视线跟着挪到了其腰后。</p>
“其实当年很遗憾没能现场看到你们那一战……”</p>
道穹苍嘀咕了下，旋即抬起头来看向八尊谙，目中有好奇火焰在燃烧：</p>
“我可以问一个比较冒犯的问题吗？”</p>
“闭嘴。”</p>
“就是你这手指，他当时是怎么削的？”</p>
“闭嘴，是不可以的意思。”</p>
“是平着削，还是反着来，像削那个苹……”</p>
“道穹苍！”</p>
“哦，不可以就不可以嘛，我还以为你说可以……但我刚才有先跟你说过要冒犯了喔，应该不用道歉吧？”</p>
“滚！”</p>
……</p>
雪暴滚滚，剑气肆虐。</p>
“古剑步？”</p>
“剑步五十四杀？”</p>
徐小受才堪堪听到风中醉在给传道镜前的观战者恶补“剑法”的知识时。</p>
无痕的透明剑光，已从雪暴中的不知名处闪起，猛地扫过了他的身体。</p>
轰！</p>
“受到攻击，被动值，+9999。”</p>
徐小受纹丝不动，胸前衣物却尽数炸开。</p>
如冰如玉绽着霞光的宝体，竟在一瞬如被万剑凌迟而过——割开了一道有密密麻麻小伤口的大块血痕！….</p>
“一剑，破开了我的防御？”</p>
纵使这伤痕一瞬就能修复，徐小受心惊不止。</p>
剑步五十四杀，一杀更比一杀强，这初始一剑，已能杀穿圣帝级别的强壮……</p>
徐小受不敢懈怠，“感知”大绽，搜寻起柳扶玉的踪迹。</p>
可是……</p>
无有行踪！</p>
她像是也会消失术，在此世之中，杀完一剑，全不留痕。</p>
“融身天道？”</p>
“融身剑道？”</p>
“融身无有之道？”</p>
徐小受脑海里闪过了诸多可能性，一一尝试、验证，却并未在这各道各法之中，找出柳扶玉的痕迹来。</p>
刷！刷！</p>
再是无痕剑光扫起，这下从西东两大方向同时穿刺交汇而来。</p>
轰！轰！</p>
“受到攻击，被动值，+9999。”</p>
“受到攻击，被动值，+9999。”</p>
徐小受身子一震，脚步未动，胸前血肉模糊——这第二杀，已能伤至经脉，威力大涨！</p>
徐小受后背都一寒，不敢托大，抓出了焱蟒，一剑斩出。</p>
“落英界！”</p>
雪暴之中，红梅翩落。</p>
他试图通过虚与实、无与有的转换，以无剑术的方式，找到身化无剑的柳扶玉。</p>
——依旧没有行踪！</p>
心头一动，“感知”大绽的徐小受却能在方才一瞬间，察觉到虚空之中有隐隐约约的无有交替的痕迹……</p>
在自己化身为虚的同时，柳扶玉由无转有？</p>
或者说，从可能是意识形态的“无”中切了出去，进入到了另一种自己所不知道的“无”的状态去？</p>
“卡我视角？”徐小受怒了。</p>
这哪里是剑步，这是高级的遮影步。</p>
明明就在身边，却卡着视角盲区，从“道”与“无”的另类角度上，消失了踪迹……</p>
刷！刷！刷！</p>
还没来得及多思，无痕剑光继又杀来。</p>
这次，从上、下左、下右三边交叉相汇，仿佛有三个柳扶玉在同时进攻……不，偷袭！</p>
徐小受找不到人，但能卡着攻击节奏，预判出手：</p>
“无之道，无有剑流。”</p>
“莫之道，青河剑界。”</p>
这两剑几乎同时迸发，交融糅合，化作同“咫界力场”类似的剑光领域。</p>
“无有剑界！”</p>
一剑当胸拔出。</p>
徐小受身子跟着隐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