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p>
有四剑上的光，亮得璀璨。</p>
徐小受本想着这第二剑，或可试试道穹苍的方法：</p>
以心剑术为主导，使《观剑典》上的例子，在祟阴的伤口上撒盐。</p>
可当虚幻的古籍也从脚下盛开来时，没来由灵光一闪，徐小受思及到了什么。</p>
八尊谙固然九大剑术俱皆精通。</p>
但依稀记得谁说过，他最常使用的，是幻剑术？</p>
幻剑术特效太多了！</p>
这几乎是每一个心有风骚的古剑修修剑的首选或次选。</p>
八尊谙亦不能免俗。</p>
但真正击中徐小受的不是这些。</p>
而是如若幻剑术和八尊谙更契合，请他过来的成功概率会大上一些。</p>
且幻剑术最主要的也不是特效，那是肤浅的，重点是这剑术的特点：</p>
也偏向于意念攻击！</p>
虽不如心剑术那般直接，但多了个逆虚为实的附加功能！</p>
且如有可能，幻剑术的第二境界，可创造并不存在的“真实”存在！</p>
可以是事、可以是物……</p>
就不能是“人”吗？</p>
“幻剑术不是唯一涉略到空间、时间大道的剑，却是涉略最深的。”</p>
“八指废人真人来了其实也没用，我要请的，是过去的他。”</p>
“如果一剑第二世界，可逆三十年岁月……”</p>
这第二剑，思来想去，心剑术般若无反而成了次选。</p>
因为再强，它的上限摆在那里。</p>
无欲妄为剑可斩祟阴的圣帝肉身，是因为对面那家伙傲慢虚，太托大，且根本不退、不加防，想防的时候也晚了。</p>
现在祂如此谨慎，各术齐开，各宝护体，大概率就算是自己九境融一的般若无，也不一定能完全抹除掉祂的心神……</p>
幻剑术缥缈是缥缈了一点。</p>
它更如空中楼阁，超级不稳定。</p>
一旦祟阴对第二世界有警戒，可抵抗，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能挡住此剑，进而反攻。</p>
可若扛不住……</p>
还真给自己唤来了八尊谙……</p>
——无上限！</p>
巅峰时期的八尊谙，同虚到只剩魂意的祟阴，二者孰强孰弱根本不成问题。</p>
境界，早已不是战时用以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p>
“搏一把吗？”</p>
徐小受紧握有四剑。</p>
唯唯诺诺不是他的性格，他心下迅速有了决断：</p>
“就用幻剑术！”</p>
……</p>
“会是什么？”</p>
“这一剑，将如何施为？”</p>
祟阴全神贯注，脸因用力而变形，灵魂体目中更有魔焰在熊熊燃烧。</p>
祂看不起徐小受！</p>
是的，直至现在，祂都认为方才圣帝之身被斩只是一个意外！</p>
事实也正是如此。</p>
要不是祂祟阴大发慈悲，同意这蝼蚁的三剑之约，就凭他那么慢的起手式，够死三百回了。</p>
且这少年一剑藏得太深，也出得十分迂回，自己托大只施了两三重防御，这才导致的恶变出现。</p>
现在不一样！</p>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p>
只消多这一重思量，术祖之墟内那么多宝贝，身灵意三道，无不可防。</p>
他徐小受拿什么攻破自己防御？</p>
拿命来填，都不行！</p>
“幻剑术？”</p>
当天边翩翩降下红梅之时，祟阴三颗眼珠子同时一凝，已察觉到周遭虚空的变化。</p>
空间、时间大道，尽皆在被调用。</p>
这小子确实除了是个古剑修，还精通空间一道，又得时祖影杖加持，幻剑术他必然擅长。</p>
“不！”</p>
“不一定是幻剑术！”</p>
魔气缠身，祟阴的思绪十分混乱。</p>
只才判断出了一些端倪，脑海里无数个小人便叫了起来：</p>
“无欲妄为剑，断星河而来，前车之鉴，今竟不防？”</p>
“心、无、万、情，四借二境，衍有万变，今竟不防？”</p>
徐小受脏人也！</p>
他既提前暴露了幻剑术的味道，接下来这第二剑，大概率就不会是以幻剑术为主导。</p>
那么，会是什么？</p>
从始至终，祟阴都在提防天弃之、提防般若无。</p>
要说对意伤害最大的，莫过于这两剑。</p>
“幻剑术重意，心无二剑亦重意，皆可以御意之术挡之。”</p>
祟阴目中爆出精芒，已然有了答案。</p>
无欲妄为剑可以来一次，复刻不了第二次，自己只需要盯着身后即可。</p>
且不是防斩身的莫剑术，而是防莫剑术的“莫”同其他剑术糅合，变得更强，以此斩意。</p>
祟阴身都没了，还防什么身？</p>
“术！”</p>
指诀一掐，口中念念有词。</p>
祟阴在多重神器防护之下，还给自己的灵魂体、意识体套上了十来防御之术。</p>
一重重虚幻的光镶在祂的灵魂体脑袋上，头仿佛都大了三圈，看上去好不滑稽。</p>
要什么形象！</p>
管用就行！</p>
祟阴丝毫不考虑那些东西了，毕竟祂方才身被斩后，尊严什么的，早碎一地了。</p>
……</p>
“要坏！”</p>
徐小受见状，心头一沉。</p>
变招吗？</p>
纵是变招，转向般若无的方向，依旧要直面祟阴的这一连串术法防御。</p>
绕不过去的。</p>
且，会失去变数。</p>
“不能变！”</p>
“这老祟阴脏得很，兴许关键时刻，祂将认为我会变招，继而撤下重重防御去变招，我以不变应他变，可直捣黄龙……吧？”</p>
……</p>
“坏了！”</p>
道穹苍目睹着红梅下，空间生出重重异象。</p>
徐小受的意图昭然若揭，祟阴的亡羊补牢之心异常坚决。</p>
都是犟种。</p>
都变不了。</p>
这注定是要来一记正面硬钢的碰撞啊！</p>
“可正面……”</p>
根本打不过！</p>
道穹苍就正面跟祟阴打了大半日时间。</p>
诚然，他不是最锋利的那把剑，但这要分跟谁比——他那是跟八神曹比比不了。</p>
三尊穹苍的战斗力也有目共睹，绝不比徐小受弱，却只能跟失智前的妄则祟阴难舍难分。</p>
道穹苍哪里不晓得祟阴如若谨慎起来，有多难破防？</p>
徐小受固然是强……</p>
“唯一的指望，幻剑术兴许真能召来八尊谙，毕竟封禁已被他一剑斩开。”</p>
“八若能来，其剑之利，可斩祟意！”</p>
道穹苍皱着眉，思忖完利弊后，身子逐渐黯淡，最后连气息都从战场外抹除了。</p>
我得助他！也助我！</p>
……</p>
嚯嚯嚯嚯！</p>
星空之外，一道道无形的波纹生成。</p>
环绕着神之遗迹这片位面，天机道纹生成后，一双双有着圣洁炽白光芒的眼睛亮起。</p>
眼睛很小。</p>
在浩瀚的星空中，如灯如豆。</p>
不多时，眼外的身体补全，成百上千万只小型的天机傀儡出现，各皆拔剑立于神之遗迹外的星空。</p>
“谙……”</p>
上千万道宗师剑意爆发。</p>
质算不上顶，量却极为可观。</p>
当这上千万把光剑同时举高，量变引发的质变，力量化作星空风暴，往外一圈又一圈荡出。</p>
无声。</p>
却极尽疯狂！</p>
“找！”</p>
“给我找！”</p>
道穹苍真身意念分化千万，寄予在这帮天机傀儡大军的每一只身上。</p>
大海捞针？</p>
不，星空捞针！</p>
最愚蠢的方法，有时候是最有效的。</p>
只是有人觉得太费力，更多时候，也没那个能力去完成。</p>
道穹苍可以。</p>
他当然并不希冀，藉此法可直接找到圣神大陆的坐标，甚至找到八尊谙。</p>
如果能，那就是撞了弥天的狗屎大运！</p>
命好！</p>
天不亡我！</p>
道穹苍将很开心。</p>
他会把八尊谙隆重请过来，助徐小受一臂之力，但这概率毕竟亿万分之一都不到。</p>
“魁雷汉知子将亡，必请八尊谙，通过次面之门搜寻神之遗迹坐标。”</p>
“八尊谙不一定来，他废了，但同他关系最亲密且有能力的人，最少来一位。”</p>
“不管是侑荼，温庭，笑崆峒，还是圣奴其他隐藏的人，亦或者是虚空岛圣帝……”</p>
“必有！”</p>
道穹苍认为大概率是个古剑修，所以他动了宗师剑意，在茫茫星海中肆意招摇。</p>
看我！</p>
看我！</p>
我在这里！</p>
只要你盯我一眼，我立马就能反过来锁定你，虚空岛，或者圣神大陆……回家的坐标，直接出来！</p>
半晌无果。</p>
道穹苍并不失望，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结果。</p>
即便有人感应到波动，只要不蠢，大概率不敢多看。</p>
就算看了……</p>
神之遗迹不断移动，圣神大陆和虚空岛的空间坐标也不断变化。</p>
一个眼神从“出去”，到被“接收”，到反过来去“锁定”对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