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般若无的剑光化有形为无形，荡扫而过，灵国随之粉碎。</p>
未疯残意，有如过眼云烟。</p>
再不复形存世间，更未曾激起哪怕半分波澜。</p>
……</p>
“这是什么！”</p>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剑荡穿五域心。</p>
未疯是安静的去世了，五域却再也压不住这一剑后的喧嚣。</p>
只一刹，传道镜前无数观战者抱着头皮发麻的脑袋，原地起立。</p>
谁都知道，这是般若无，是受爷自巳人先生那学来的“一念神佛殊，一念般若无”。</p>
可是……</p>
“这未免也太丝滑了吧！”</p>
从巨人变小，受爷归来；巨人摸腰，受爷拔剑；巨人转身，受爷剑出……</p>
到悬崖侧身，剑光追随；受爷淡化，未疯显化；灵国祝成，般若无灭……</p>
这中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顿挫感。</p>
且较之于传说中的“云仑一剑，剑斩妖妖”，受爷这一次的般若无，轻松写意到了一个极致。</p>
高山流水，行云点鹤。</p>
自在意境，信手拈来。</p>
“这是第二境界？”所有人看呆了。</p>
“这是北北要努力半天，开帝剑天解，引万剑加持，把脸都憋红了才能憋出来的第二境界？”</p>
“受爷这一剑出的，比我腹泻窜稀还要流畅哇！”</p>
毫无疑问，受爷进化了。</p>
只单单从这一剑如此仙气的般若无，谁都看得出来……</p>
第一剑仙之名，名副其实！</p>
这个家伙，甩开了同辈何止一条街？</p>
他连半圣未疯都能一转眼拿下，身灵意三道瞬斩，教人万劫不复，谁能挡得了这位爷？</p>
“等等，没人夸一下风甜甜吗？”</p>
也有人从一剑般若无下清醒归来，暂时遗忘了未疯，只觉这一剑之所以湿滑，风甜甜和传道镜立大功。</p>
“这是什么级别的传道艺术啊？”</p>
“风家人生来便掌握着如此程度的转场吗？在传道之道上，我愿称风家为最强！”</p>
“不错，方才巨人变小，受爷露面的那一个侧脸……别说风甜甜了，老子都差点沦陷，该说不说，受爷是有点姿色的！”</p>
何止一点？</p>
传道镜前，杵在迷雾之森里的风甜甜，像是被人硬生生控死在了原地。</p>
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屏停，只剩小鹿乱撞、怦怦乱跳的心。</p>
她此刻脑袋里浮现的、充斥的，也只有方才那张一闪而逝的帅脸。</p>
不由多余修饰，就是怦然心动！</p>
从知道徐小受，到想靠近徐小受，到去深入了解徐小受，到喜欢上徐小受……</p>
从云仑名动，到八宫里惊心，到天桑灵宫的堪堪成长，到可笑又可爱的反向御剑术……</p>
风甜甜主动去了解过她家徐小受的过往。</p>
她也知道，在五域中，还有很多个跟自己一样，在徐小受成名之后，不自觉想要去靠近他、了解他，连他成长的天桑灵宫都奉为圣地的小姑娘。</p>
与她们相比，自己何其幸运？</p>
因为一个任务，撞见了无月剑仙，阴差阳错下想播无月剑仙，结果亲自播到了受受……</p>
其实传道的艺术，风甜甜根本不曾掌握。</p>
自受爷巨人化归来，她就盯着那张脸，忘记了解说，更忘记了操纵传道镜。</p>
余下的，全是镜子在自动运转。</p>
风甜甜现在只恨，为什么传道镜只给了受爷回归人形态后那么一个镜头，还是虚化、淡去的。</p>
她又感谢镜子给了那么一个镜头，只单单是这般朦胧感的惊鸿一瞥，她感到满足。</p>
“这是我距离徐小受最近的一次……”</p>
风甜甜小手捂住胸口，作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压下心头躁动。</p>
她以前是不信什么“第八剑仙名扬于世，受五域小姑娘追捧，奉为神话”的不知谁人乱编的言情故事的。</p>
她见过八宫里时期八尊谙的画像，不修边幅，好生邋遢，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月宫奴不应该跟着他。</p>
——即便还没见过传说中的绝色榜一月宫奴长什么样。</p>
现在！</p>
就当下这一眼！</p>
风甜甜有点感觉了。</p>
她觉得，即便日后徐小受也被人断了两指，目光也变得浑浊，她依然喜欢，她至死不渝。</p>
“不！我家受宝是不会那么邋遢的，他一直都是个很好很好、很完美很完美的人呐……”</p>
风甜甜好想对镜抒发一下方才自己的感受，多赞扬几句徐小受，让五域世人都知道徐小受的强与好。</p>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要开口的。</p>
哪知道，风中醉那边似是提前预判了，直接传来了二次警告：“注意场合。”</p>
“嘁！”</p>
风甜甜小嘴一瘪，忍住了腹诽风中醉的冲动，将立场中立后，扬声道：</p>
“好漂亮的般若无，好轻松的第二境界。”</p>
“第一剑仙徐小受，怕是同辈之间，再无人能出其右了。”</p>
公式化解说后，风甜甜还是忍不住加了点情绪：</p>
“果然！在我家徐小受面前，半圣也讨不了好，不论你姓秦……呃，姓未……呃，没姓没姓，我什么都没说！”</p>
风甜甜呸呸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换了个话题：</p>
“其实吧，即便身灵意三道都被斩杀，三帝未疯也是很强的，不排除还有复活的可能。”</p>
“毕竟众所周知，半圣都是有半圣化身，可以作底牌……”</p>
“欸？”</p>
风甜甜话还没说完，大眼睛一瞪。</p>
因为遥遥恢天峰上的黑衣徐小受，倏地转眸，将视线投了过来。</p>
他……</p>
他！</p>
他！在！看！我！</p>
风甜甜差一点就抱头尖叫了，左右躲起来却又不愿错过徐小受的关注。</p>
多看两眼，却感觉徐小受的表情。好像有些古怪？</p>
同时，后背一阵凉意袭来，似同时盯上自己的，不止徐小受，还有很多道可怕的目光！</p>
风甜甜一愣。</p>
怎么啦？</p>
看我作什么？</p>
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p>
……</p>
五域传道镜，当瞅见受爷投向镜子的目光时，所有人都笑疯了。</p>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约莫都读懂了受爷那个仿佛是在看魔鬼的眼神。</p>
“干掉了未疯肉身，你说还欠个灵魂……”</p>
“干掉了未疯灵魂，你说还欠个意识……”</p>
“现在身灵意全干掉了，你说半圣还有半圣化身……”</p>
“风甜甜，你嘴是真甜啊，你怎么不说半圣化身一般有三个呢？</p>
“要我看，你以后不要叫风甜甜了，你改名叫风阎王吧，你已经可以隔空操纵受爷，且言出法随，口诛半圣了。”</p>
“未疯：求放过，求闭嘴，求您老别解说了，换风中醉来，至少他是中立的！”</p>
“风甜甜：我就是中立的呀，未疯在左，苟无月在右，我只站我家中立的徐小受，有错咩？”</p>
还别说，徐小受灭完未疯后瞥这一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p>
在神之遗迹跟道穹苍耍了那么久，他第一反应，同周遭之人，同五域世人一般：</p>
这风家小姑娘，莫不是因由何事怨恨未疯到了极点，要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让自己去赶尽杀绝？</p>
“罪过……”</p>
“她应该是无意的。”</p>
徐小受摇摇头，扭回目光。</p>
他只聊以泄愤，再验证一手罹国持刃的强度，却是不打算和道穹苍彻底撕破脸。</p>
同爱苍生大战在即，却于南域多竖几个强敌，于大局而言，这是不理智的做法。</p>
但心下自我想法归自我想法。</p>
接下来是敌是友，其实还得取决于道穹苍，毕竟莫沫还在他身上。</p>
只是说……</p>
“杀了我？”</p>
“呵，痴人说梦！”</p>
……</p>
罹国持刃消耗太大。</p>
在试验完后，灵气已然见底，天祖之力都耗了不少。</p>
苟无月似已有察觉，被控时长逐次减短。</p>
他似乎对领域型、规则型的技能，很有见解？加之道穹苍这个超级大脑便在身旁……</p>
因而只强势出手灭了一个未疯，徐小受便赶紧关了这二觉，并打算酌情再开。</p>
这是神技！</p>
在被人看破之前，开一次，有着秒人一次的机会！</p>
从精准卡于一里之外，以无剑术趁乱退出战场的苟无月身上收回目光。</p>
徐小受只轻轻“呵”了一声，余此冷笑，不必多言，让其自行去体会。</p>
手一伸……</p>
方才巨人形态下高抛而起的阎王宴，在此刻灭完未疯后，才翻旋着姗姗落来。</p>
徐小受右手持剑一旋，藏苦抵肘斜提，侧身的同时，高扬的左手并指一打。</p>
那阎王宴从天而坠，啪的又直角拐弯，直直往恢天峰上扎去。</p>
“嘭！”</p>
山石溅开。</p>
戌月灰宫便于镜中，在世人面前缓缓放大。</p>
五域之人的注意力，也给受爷一声冷笑后的打刀驻崖吸引住了。</p>
“什么意思？”</p>
“无月剑仙呢，怎么不打了？”</p>
还没等大伙思考明白受爷此举的用意。</p>
传道镜给到的戌月灰宫画面上，阎王宴刀前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渐渐凝实。</p>
谁？</p>
有点熟悉？</p>
还没看清，受爷那冷冽、不屑，闻之又不由得让人汗毛倒竖的声音，被传道镜遥遥捕捉：</p>
“出了神之遗迹，便忘了过去的我们……这，便是你的态度吗？”</p>
“道穹苍！”</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