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防区与独立师
这富顺县的缙绅耆老主张将这些地头蛇的部队全部解散,但是总司令却另有打算。
赵北看了眼李桐垓,淡淡一笑,说道:“李会长此言不妥。如今革命虽部分成功,仗是不打了,但社会尚未安定,地方土匪肆虐,川南盐都深受其害,与其将来临时招募防军、团练,不如就近改编民军,反正都是绥靖地方,军费也不会多要一分。”
绥靖地方、弹压地面?不是有那些刚刚接受过改编的前清巡防营么?难道总司令想将他们调往别处驻防?
李桐垓有些不解,其他人也多半困惑不已,不知道总司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有坐在李桐垓身边的周道刚似乎看出了些门道,于是附和道:“总司令所言甚是,民军弹压地方较为合适。只是不知如何安排诸军驻防?那些清军的巡防营又该如何安排?”
“川南的这两万清军部队虽然名义上是巡防营,但是素质参差不齐,有的部队根本就是团练整编而来,装备洋枪就算是精锐部队了,而且部队里许多兵丁都是外地人,不愿在此久驻。前几日柏师长他们从这些清军部队里调出了一万人组建了一个步兵师,这个部队编入共和军序列,将来是要征战四方的,至于那些淘汰下来的兵丁,有的人选择回乡务农,有的人加入了农垦团,将来要随着部队开往川西藏边,所以啊,这弹压川南的任务只能着落在田镇守使他们四位身上。义仁,拿地图来。”
见总司令下令,田劲夫急忙从一名卫兵手里接过只皮包,从里头拿出一张地图,在桌上铺开,又将那张八仙桌移到屋子正中位置。
赵北走到桌旁,抬手指了指地图,说道:“川南地方辽阔,山高路远,共和军兵力不足,不可能哪里都驻军,所以,这地方秩序的维持还要依靠地方部队的协助。田镇守使重庆举义,劳苦功高,我已举荐他为‘川南镇守使’,镇守宁远、叙州、泸州、叙永,也就是说,这里就是田镇守使的防区,只要中枢不反对,这三府一厅的地面就归他弹压了。”
“防区?”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对于这个新鲜名词有些好奇。
“防区,就是驻防区,在战场上又叫做汛地,不过川南现在已没有大的战事,所以就叫防区,以后弹压地面、清剿土匪,就限制在防区里,没有命令,不准越界。至于军费,由镇守使府自行筹集,自收自支,省府不予过问,但是这地方的法律事务、乡村自治却不归镇守使府管辖。”
赵北一边解说,一边用手指在那地图上画了画,最后停留在了泸州城。
“我的意思,希望田镇守使将镇守使府设于泸州城里,这里交通便利,商贸发达,无论哪里出现危局,都可以在最短时间里赶去。田镇守使,以后这三府一厅就交给你了。叙州、泸州容易治理,但是叙永厅、宁远府汉夷杂居,尤其是宁远府,凉山、蛮山这些地方都是土司的地盘,向来不服王化,时常纠众滋事,对抗官府,革命军兴之后,这些土司、头人也是蠢蠢欲动,想趁火打劫,虑及此点,田镇守使还应厉兵秣马、枕戈待旦才是。”
“总司令放心,田某必兢兢业业,不敢稍作懈怠。只要总司令将那批枪炮弹药尽快拨来,区区土司跳梁,田某手到擒来。”
田振邦拍着胸脯表了态,虽然对于不能管辖当地的法律事务有些奇怪,不过作为一个丘八头子,只要能在当地捞银子,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宁远府的那些土司、头人,田镇守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好歹田大人当年是建昌镇总兵,就驻节宁远府,以前没少跟这帮土皇帝打交道,那积威却也不是吹的。
“那我们呢?我们同盟会也是为革命出了力的。”
见田振邦捞足了好处,周鸿勋、王子骧、杨绍南等人一脸猴急。总司令的态度已很明确,无论如何,这三府一厅的地盘轮不到他们来瓜分了,但如果此行空手而回,不但心中不甘,便是带来的那些江湖弟兄只怕也是不答应的。
赵北抬了抬手,说道:“你们几位对于革命也是有功劳的,虽然军力单薄,但至少也牵制了清军,有功就得赏!再说你们都是同盟会的干部,现在光复会、同盟会同气连枝,是一条战壕里的同志,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你们吃亏啊。现在我给你们两条出路,第一条路,去川边,所部改编为正规军,诸位至少能做个团长,第二条路,驻防嘉定府,所部改编为保安团,诸位也做团长,王团长的防区是荣县,杨团长的防区是威远,至于周团长嘛,你本是邛州巡防营出身,不是嘉定府本地人氏,实在不好安排,不过考虑到你对革命的贡献,又是同盟会干部,也必须照顾照顾,这样吧,你的防区就设在犍为。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们驻防何处,当地的盐税、盐政不归你们管,其它的赋税,如田赋、厘金等项,你们却是可以抽头的,筹集的经费用来养军,绥靖地方,保护百姓。如此安排,几位意下如何?”
王子骧、杨绍南、周鸿勋瞅着地图瞧了半天,抓耳挠腮的琢磨起来。
这也太偏心了吧,田振邦那家伙分了三府一厅的地盘,小半个川南都归他管,可是总司令却只分给咱们一人一个县的地盘……这田振邦不就是手里的兵多点么?
见几人扭扭捏捏,似乎是嫌地盘太小,赵北不动声色的扭头去问那些正襟危坐的川南缙绅。
“诸位都是川南的士民代表,这保安团的驻防事宜也应听听诸位的意见,毕竟,现在共和了,民意也是必须尊重的。”
“总司令,这个……啊,啊,这个保安团莫非就是以前的团练?”
一位缙绅站了起来,正欲提些不同看法,却被那几位坐在对面的地头蛇几个白眼给吓了回去,只好敷衍一句,然后又正襟危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