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绵抬头便看到那蒙面的女人转身向天台的门跑去,没跑两步那女人有停住了脚步开始往后退,一步步的往后退,唐绵绵这才看到一步步走出天台小门的人。。
崔觉握着枪一步步的走上天台,唐绵绵捂住自己的嘴,四哥……真的是四哥!
“爸爸!”果果哭着喊了一声,崔觉挥了挥伸手,一群警察涌了出来,三下两下就把那蒙面女人给抓住了。
“不——放开我——放开——”女人惊声的尖叫着,似乎不甘心自救这样就被抓了,唐绵绵再一次清晰的听见那女人的声音,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深。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想那个女人,眼睛是死死的落在了崔觉的身上,所以刚刚那一枪打的李纪云脑袋开花是他开的枪?她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了!
崔觉这才将枪收起来,转身看向唐绵绵和果果,唐绵绵浑身一颤,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盯着他那深沉如大海的双眸内心剧烈的颤抖着。有一种感情,被她压在心底深处的感情就像火山的岩浆在这一刻无尽的喷洒着,澎湃着,潮起潮落的涌来。
崔觉大步的向唐绵绵和果果所在的方向奔来,一把将唐绵绵和果果抱在怀里,唐绵绵闭上眼,闻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味道眼泪噗噗的往下落,崔觉更是久久无言,将她们抱在怀里感觉到她们还好好的活着,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唐绵绵,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男人咬牙切齿的道,眼泪湿了眼眶。他再苦的时候也没哭过,这一辈子,除了在听到自己父母死的那一刻掉过眼泪,就再也没哭过。可现在,他由于内心的恐惧,由于失而复得,由于将她们重新抱在怀里而控制不住那一滴泪。
唐绵绵没看到崔觉那珍稀的眼泪,自己却哭出声来,用力的抱着崔觉:“我还活着……”她还活着,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她如果死了,她就见不到他了,她得多后悔啊!
崔觉更用力的将娘俩儿抱入怀中,而唐绵绵虽然背脊很痛却并未挣扎,因为这个时刻,她还能被他这样抱着是那样的幸福,就算死了她也甘愿。崔觉很快就感觉到了唐绵绵身上的冰冷,立即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给她披上然后紧紧的裹着,再深吸了一口将她抱在怀里。
“崔参谋长,这个女人和这歹徒的尸体让我们带回局里吗?”郑局虽然很不想打扰唐绵绵他们,但是这问题现在就摆在眼前,总要解决。
“等一等!”唐绵绵摸了摸泪,仰头看向崔觉:“那女人……好像是……”唐绵绵皱着眉,崔觉低头看她的脸,立即粥起了比唐绵绵深了十倍的眉头,她的脸怎么成这样了?她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这个砸碎!我要把他皮剥了!”崔觉咆哮着放开唐绵绵,转身操处身上的枪对着李纪云的尸体“砰砰砰”噼里啪啦便又是一阵,唐绵绵心惊胆战,果果更是被爸爸那狰狞的脸还有地上那恐怖的尸体吓得瑟瑟发抖。
“四哥!”唐绵绵心惊过来急速的反应过来,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从后面用力的抱着崔觉:“四哥,我没事了,你别这样,吓坏果果了!四哥——”
崔觉在嘈杂之后这才隐约的听见唐绵绵的声音。
崔觉转身用力将唐绵绵抱进怀里:“对不起。小井,四哥对不起你,我来晚了。”
“不怪你,我们家在北区,事发地在西区,太远了……不怪你……”那只是四只轮子的车,又不是飞机,她不怪他。而且,他来的很及时,她救了他啊!
“对不起……”崔觉将头埋入唐绵绵的怀里,手里的枪‘啪’一声掉在地上,双手将唐绵绵抱着似乎恨不得将她塞入怀里。
唐绵绵虚弱的笑了笑,身子却轻轻的一阵颤抖。
“怎么了?”崔觉感觉到唐绵绵的颤抖,低声问。
“背疼……”唐绵绵想,那一鞭子肯定不比脸上伤的轻。只不过刚刚哭了,所以脸就更疼了,此刻火辣辣的简直难受,也不知道自己丑成什么模样了。
崔觉立即缩回自己扣住唐绵绵背的手,慌乱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对不起……”
“你怎么了,总说对不起……你不是不原谅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你不要看我……”唐绵绵想捂住自己的脸,她真的好丑。自己都感觉得到。
“不……”崔觉颤抖着唇,轻轻的摩挲着唐绵绵的颈脖和她没受伤的脸颊,低头便吻住她的嘴。
唐绵绵嘴角有些痛,可是崔觉吻得很轻,只是轻轻的吻住她的唇瓣,这个吻……却颤抖的像是在怜惜着他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你还是那么漂亮,是我心里、眼里最漂亮的女人。”
唐绵绵又禁不住的湿润了眼睫毛,腿却一阵虚软,她没力气了……她被折腾了太久,真的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崔觉立即伸出双手将唐绵绵横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搁在怀里,唐绵绵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才有丝安全感,摸了摸肚子,唯独这里没有痛,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却有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怀宝宝?不然怎么连痛……也没痛一下?
唐绵绵疑惑了一下,果果扑上前来抱住崔觉的腿,仰着头笑:“爸爸!妈妈没事了对不对?”
崔觉低头看着果果,轻轻颔首浅笑:“嗯,爸爸来了,你们都没事了。”
他就是全世界,他会保护她们,所以他在,谁也不能再伤害她们!
“四哥,救新宇。她腿受伤了……”唐绵绵突然想起这件很重要的事来。
“她没事,已经有人在处理她的伤口了。”崔觉微微转了个方向,唐绵绵侧头便能看到新宇。
“柳如年?”柳如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来,而且还亲手帮新宇包扎伤口,用白色的绷带帮新宇新宇暂时止了血,帮助了腿上的动脉处。
“老师……”张新宇同样也是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柳如年,眼泪都悬在了眼睛边框,就是没掉下来。
“没事了,”柳如年低声安慰,摸了摸张新宇的脑袋,“我知道枪很痛,可是你真的很勇敢。来,老师抱你去医院。”柳如年伸手将张新宇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张新宇立即顺从的窝进柳如年的怀里。
柳如年抱着张新宇站了起来,眼睛向果果看来,果果害怕的往崔觉的腿后靠去,她离家出走,柳叔叔该又要生气了吧?
“你们先照顾一下果果,我先带新宇去医院。”柳如年看着果果,话却是对崔觉他们说的。
唐绵绵点了点头,自己的头却是越来越晕,险些没有支持住。
“还有……唐绵绵,我要谢谢你刚刚那么义无反顾的救了果果。”柳如年真挚的眼神再落向唐绵绵,唐绵绵心里微诧,难道他刚刚看见自己救果果那一幕了?
柳如年的确是看见了,因为那第一枪也是自己抢过狙击手手里的枪亲自开的。他出身黑道,打过的枪发过的子弹自己都数不清了,枪法不比那些狙击手差,况且那个时候他也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赶来立即找到警察和崔觉,然后自己替代了狙击手的位置,开了第一枪。
幸好……把她们救了下来。
柳如年抱着张新宇,而这个丫头未免太傻,受了伤没有哭反而全程都在担心她的老师,坚强的让他意外。
柳如年抱着张新宇离开了果果才伸出自己的小脑袋,仰头问:“爸爸妈妈,柳叔叔生气了?果果离家出走,他生气了吗?”
“离家出走是不对的,全世界都在找你知道吗?”崔觉低头冷冷的瞪着果果,该教育的时候,也必须得教育,这就是他教育孩子的方式。
唐绵绵这个时候无力参与父女俩的争论,她觉得自己好累,累的不得了,累的就快要在崔觉的怀里睡着过去。可她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是因为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那就是……那戴口罩的女人,究竟是谁?
警察来为几乎已经成为肉酱的李纪云收尸,真是惨不忍睹,那些警察要强烈的忍着呕吐的**才能把零碎的尸体给收起来。
郑局稳步走过来问:“崔参谋长,这件事……不知道你要我们如何解决?”
“秘而不宣。但要依法处置!还有,郑局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这死了的人叫李纪云,是赵博的爪牙。”
依法处置四个字一落地,那蒙面女人就浑身一颤,腿虚软着向地上跪去。
郑局脸上一喜,忘了那尸体一眼,不过还是有些头疼:“那他的尸体……”
“秘密处理。至于他的家人,你们可以通知一声,原因随便你们怎么说,就是不要把我扯出来,这方面的保密工作要做好。”他不想事情平了一波又起一波。
唐绵绵此刻已经昏昏欲睡,眼睛却还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她不敢相信心底的答案,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直接。
“唐禾姌……你还不打算把你的口罩取下来吗?唐禾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唐禾姌浑身一颤,惊恐的抬头用一样恐惧的眼神盯着唐绵绵,唐绵绵摇了摇头,流下热热的眼泪:“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了。这一辈子,我们都不要再做姐妹!”
“不……绵绵你听我解释……”唐禾姌一面死灰色,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害怕,知道错了。不,应该说在李纪云开枪打了张新宇的时候她就知道后悔了,她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这要出血出人命的!在看到李纪云那惨死的模样,再看崔觉那疯了射击尸体的模样,唐禾姌真的害怕了……
唐绵绵猛的咳了两声,头微微的偏回来靠着崔觉的胸口:“四哥,我觉得身子好不舒服,你快带我去医院。”
“好。”崔觉立即移动脚步,季雨赶紧上前抱起果果。
“绵绵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你让崔觉饶了我……”
“你还不知道错吗?你犯了法,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谁也饶不了你。”郑局冷哼一声,身子微微往唐禾姌身前一站,本来就高大威武的郑队面容冷峻,此刻的表情又是一副公正严明的模样,吓得唐禾姌越加害怕的哭了起来,郑局盯着唐禾姌那无知的模样,心里冷笑,他们中国就是多了这么多无知的人才让这个社会这么乱!
唐禾姌嚎啕大哭,这个时候她知道,谁也救不了她自己了!
唐绵绵越来越虚弱,她的小手慢慢的来到自己的小腹,很奇怪,这里一直没有痛过,现在她很虚弱,很想睡觉,背痛、脸痛,全身都有些痛,就是小肚子不痛。
唐绵绵想,果然自己是想得太多,自己根本没有怀上宝宝吧?意识越来越浅,唐绵绵抬头迷蒙的望着崔觉那张写满焦急的脸,苍白的一笑,四哥……绵绵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不……绵绵是好爱你,真的爱上你了!可是,这话什么时候能告诉你听呢?
“小井?小井!?”崔觉试图轻唤两声,唐绵绵却已经睡了过去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唤,而唐绵绵的沉睡却让崔觉心惊胆战的急跳,看着她红肿到吓人的半张脸,还有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崔觉感同身受,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疼。崔觉加快脚步向楼下飞去,一边跑一边低声唤着唐绵绵的名字。刚刚下楼,救护车便已经等在楼洞口,送张新宇的救护车已经在前面开走,而唐绵绵这才烫伤担架床。
“小心一点。”崔觉小心翼翼的护着唐绵绵的脑袋和身子,医生们立即将躺上床的唐绵绵拉进车里。
“参谋长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随行的军区医院护士长立即安慰道,崔觉抿着唇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季雨站在车外崔觉吩咐道:“你开我的车,带果果……跟着去医院吧。这小家伙,她妈妈还没醒过来她自己也不会安心的。”
果果望着崔觉,水汪汪的眼睛几欲落出泪来。
“要坚强。”崔觉盯着果果的眼睛说完最后一句便关了车门,果果手向前伸去:“爸爸——妈妈——呜呜——”
“果果,别哭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们自己开车去,嗯?”
果果点着头,立即擦掉脸上的眼泪:“爸爸说,要果果坚强,果果不哭。”
“好孩子。”季雨心酸,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她也一定被吓到了吧?可是她这么小,却知道坚强,是要不读掉眼泪的。
崔觉一路上握着唐绵绵的手,医生们都在进行一些微细节的处理和抢救,本来要给唐绵绵挂上盐水,崔觉却突然伸手阻止扎针的护士。
“等一等,还是先到医院给她做个检查……再扎针吧。”
“为什么?难道……崔夫人有什么隐疾还是有什么忌用的药物?”护士长一脸疑惑的望着崔觉。
崔觉微微用力,握住唐绵绵的小手,低头看着她沉睡而又狼狈的小脸,沉痛道:“我怀疑……我妻子怀孕了,只不过还不确定。而且,她今天经过这么多事情,也没有一点点流产的预兆,所以,我不是很确定。”
“怀孕?”护士长的确惊讶了,再看唐绵绵这脸上的红肿,据说背上还有伤,的确是惊险啊。
“没事,我可以检查看一下。”护士长挥手两边的护士医生,他们立即上前拉上驾驶座与后面的窗帘,窗户两边的窗帘,因为恰恰好没有男医生,所以护士长做起这一切来都要轻松容易一些。
护士长小心翼翼的脱下唐绵绵的裤子,再看唐绵绵的内裤底,叹了一口气然后帮唐绵绵有穿好裤子再抬头对崔觉道:“现在还没有检查,所以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是如果崔夫人真的怀了孩子,那么她是有流产的预兆的,因为她的内裤上有颜色很深的分泌物,还有一点点血丝。”如果真的怀了孩子,受了那么多惊吓是不可能没有一点点反应。
崔觉身形一晃,直接从凳子上跪在了地上。
“崔参谋长!”几位医生都立即伸出手去,崔觉双手一罢示意他们不必扶他。
其实崔觉真的没事,就是顿时有些天崩地裂的摇晃而已。他自认为意志坚强,从来也没有如此‘虚弱’过,握着唐绵绵的手,竟觉得是千斤重。他一直以为,再等等,等她反应过来然后告诉他她的怀疑,女人的直觉不是一向很准吗?他不确定,难道她也不确定?这次是他疏忽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那么慢现在才赶来救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他是不原谅她……而是不会原谅自己。
“小井,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如果你好了,四哥什么都依你,以后对你千般万般的好……”就算没有了孩子,就算真的不能有孩子,他也会对她好一辈子!
“崔参谋长你别急,我们会尽力照顾好崔夫人。”护士长看到一个男人这样动情而又痴情的对着昏迷的夫人说话,自己也感动了。
谁说军人都是铁血汉子而已?他们是铁血柔情。
*
唐绵绵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潜意识里她一直都在挣扎,挣扎着醒过来。
耳边总是朦朦脓脓的似乎听见睡在唤着自己,不是绵绵……而是小井……小井……这个时候唐绵绵的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个男人的脸,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崔觉。
她想说,我没事,你别担心……但是为什么眼睛好像很累很累,累到难以睁开自己的疲惫的眼睛。
听,又有人再叫自己了,这一次是绵绵……
还有人……叫着妈妈……
是果果吗?果果乖,妈妈没事。妈妈就是有点儿累,所以睁不开眼睛,可是妈妈听得见,也感觉得到,不要担心妈妈。
是谁哭着在嚎声大哭啊……这声音好像是他们家的老妈啊。老妈,你别担心我,我很好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