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夏凡。
一晃几天没见,夏凡显得憔悴异常,两个眼睛布满了血丝,脑门子上还长了个大号火疖子,又红又肿,看上去有点滑稽可笑。
“你你不是在执勤吗,怎么过来了?”他惊讶的问:“不是说晚上去雨晴那里吗?”
夏凡叹了口气:“我心里烦得慌,想找个人聊会!也不知道怎么,就逛荡到你这了。”声音比电话里听着还要沙哑,神情也有些恍惚。
在高原的印象中,夏凡永远跟一只好斗的公鸡似的,浑身毛都竖着,精神头儿十足,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哪怕是陷入孤军奋战的绝境,照样抻着脖子瞪着眼,一副生死不惧的模样,可是今天站在他的面前的,却判若两人。
身体状态不佳,情绪低落消沉,就连那双平日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珠子都跟上了锈似的,呆滞而茫然。
他隐约感觉事态很严重,于是连忙跟陈心怡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拉着夏凡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屋,关好了房门,亲自沏了壶茶。
夏凡却不喝,而是直接点上根烟,刚抽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阵才算止住。
“你这是咋了,兄弟?”他低声问。
夏凡一只手撑着额头,也不看他,只是喃喃的道:“没什么,就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怀疑”
“怀疑?怀疑谁?”
夏凡苦笑着道:“怀疑天道轮回,怀疑公理良知,怀疑自己的选择,怀疑一切。”
听这话茬,他心里大概有了数,于是试探着问:“是你们的专案组出状况了吧?”
夏凡没吭声,只是深深吸了口烟,随即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比上次还要严重,咳到最后,鼻涕眼泪都下来了。他见状劈手将烟夺了下来,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
“照你这么抽,这根烟不用抽完,就他娘的肺癌晚期了。”他冷笑着道:“挺大个老爷们,遇事就想办法呗,瞧你现在那熊样,跟在赌场输了精光似的,居然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有什么可怀疑的,用老百姓的话说,啥也别说,干就完了!”
夏凡抬头看着他,咧嘴惨然一笑:“你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了,没精打采的,一副活不起的样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你拿个主意。”他正色道。
夏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还是陪我喝两杯去吧,喝点酒,心里舒坦!”
他皱着眉头:“如果喝酒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宁愿陪你喝死,你非常清楚,那只是麻醉自己而已,酒醒了,问题还在。”
夏凡沉默了,良久,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张洪权死了。”
尽管已经有预感了,但他还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什么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