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像要燃烧一切，哪怕丢弃自己的生命般。
玄羽呼出口气，凝视着那千里裹挟，道印封镇。
裂痕，很细微，就像网一样点点爬行着，那巨大的身形每撞一下，缝隙就都会多出一二。
道尊望着眼前一幕，手已然落下，道印的施为已经到了极致，接下来，便就得顺其自然。
如果空灰战胜了道印，将之撞碎，便是它脱困，若做不到，就只能再被囚困了。
隆隆的咆哮，犹如千军奔腾，万马齐喑，那道印中，已然成为了大片滂沱的灰色，唯有撞击声和开裂声，能为玄羽所感。
时间推移，裂痕越发密集，终于，道印成为了一块仿佛被震碎的玻璃。
“轰隆！”
巨响再现，这便为，最后一撞。
庞然的饕餮身体，顿时冲出了漫天灰色。
灰色的光芒纠缠，空间寸寸碎动，空灰冲身出来，四只眼中一片混沌，显然是意识都难以清晰了。
许久，它强打起精神，身上的气力，开始缓缓凝聚。
道尊望在眼里，身形却未动。
“要不要解决它？”赵日天扛着棍子，凝视空灰的本体，低问道。
“作为魔道化身，它是杀不死的，杀掉后也迟早会借助魔意复活，不然我们也不会只将它们镇压囚禁了。”道尊出语，告知赵日天。
“那他妈的，就放它走？”
听此，赵日天登时爆了粗口，他可谓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对面那这家伙在西方宇宙搅了多少次？要是换了以前有这样的玩意，他早就几棍子将其敲碎了。
听言，道尊则目光祥和，说道“放走也无妨，若它再行空间逃逸，八成会离开西方。”
“而且这么重的伤，够它恢复许久了。”三清目光平静一片，也让赵日天的怒火微微平息了些。
接着，他凌空朝前一点，一抹三色光柱，当下流星般跃起，奔向空灰面前。
这一击，好像再度激起了他的意志，刹那间，空间开裂，直到成为一方空洞，把那抹三色流光，径直吞没。
而后空灰再度提气，浑身灰意闪烁，立时扑进空间空洞。
它巨大的饕餮之身，就也消失在了这方乾坤。
玄羽见此，眉头皱了皱，实则没有把这家伙镇压或杀死，他不大甘愿。
方才三清的话他也听到了，可杀不死这个魔者，是之前，而非现在。
现在，分明有他在，有极正在，有焚邪灭魔的万火之祖在。
除了这一点会造就玄羽心中更多的可惜，更重要的是，空灰已经知道了他的小世界在何处，也就是说知道那“神画”在何处。
所以他完全恢复后，可能会来强夺。
若玄羽修为的上升没有它恢复的快，就诚然危险了。
所以…
青年眼中划过抹燃烧般的凌然，现在，更要提升实力。
无论是与雪从白虎处夺回雪灵猫，还是面对这个囚魔空灰，以及，与殷煞的终对。
彼时，周遭的空间都是残破的，空间粉末层层飘飞，碎片翻滚，裂痕奔行，一道道交叉交织，横纵不绝。
再看空灰的老巢，那一片滂沱灰色也是支离破碎，他那些在刚刚到大势中并无存在感的下属，恐怕早已在浩荡的威能中成为了虚无，连同魂魄，半点都没存留。
而且因为那顶尖强者的相战，或许这个地方，会成为处空间混乱之地，直至永远。
玄羽想到这里，后方的空间，蓦地一记收缩，更多的裂缝，旋即崩碎。
道尊此刻也望到他这里，便不免说道“玄羽，当心空间的变化。”
听得，玄羽转头，方见到处破碎而成的幽深虚空，他刚欲回话，就发现这处虚空蓦然扩大，把他包裹了进去。
对此，玄羽赶忙运起真力，再转头一看，三清和赵日天都不见了。
他心中不免生出了无语。
“空间变化，确实突然。”发出了此番感慨，玄羽运起真力，开始前飞。
实话说，这种未知状态下的虚空旅行，他还没经历过。
要不…
放几个人出来。
飞掠半晌，玄羽感受着四方的无尽幽邃，不免生出了这个念头。
这念头一出就生根了，反正，她们皆为尊圣，并不会因虚空出什么事。
于是，玄羽右眼闪起了丝丝光芒，仿佛森罗万象。
而后几道人影就被放出来了。
雪、烛玉、天允。
她们感到了周边的虚空意味，望见那压人深暗，目中纷纷涌起疑惑，接着看向玄羽。
美眸中都写满了“什么情况”。
对此，玄羽感觉好像有那么些尴尬，随后说道“我也不知这是何处，反正，在虚空之中。”
“那你至少要出去后再放我们出来吧。”雪说道。
她穿了件黑色的带帽衣，下边是白的短裤，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冷酷。
这身风格诚然显现让玄羽没认出来。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道“在虚空中不知会碰到什么，出来也是历练，有可能增长修为。”
“噢。”烛玉答了一字。
“这不是普通的虚空吧。”天允开口。
玄羽闻言看她，她便出言“这个虚空，与世界，或者说大陆还有星辰的隔绝很深，不然也不会这么幽深黑暗。”
对此，玄羽点头，同空间通道不一样，周遭看不见世界万象，便说明这里，不是那么容易来到的。
也只有极强者极大力量的碎灭空间，造就出坍塌与崩溃，再行机缘巧合的变幻，才能让人来到这种地域。
玄羽道“我想，往一个方向飞，就应当可以看到你说的世界万象了。”
话虽如此，其实他也不确定。
“噢。”烛玉。
“噢。”雪。
玄羽“……”
他拉着雪就开始飞，不管那两个了。
她被玄羽拉着前掠，随后说“这种承载不了物质的地方，我们呆久了没有好处。”
因为没有能量，并不能吸纳来提升修为。
而总是在用尊圣的肉身超脱虚空，总是在运转真力，在消耗。
玄羽“我倒觉得这是种锻炼，能提升你真气运行的方面。”
“这有什么好提升的啊。”在心爱的人面前，雪不由撇嘴，现出娇态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提升一点也是提升的。”玄羽摸了摸少女的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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