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剑朝前一指,玄羽眼中利色极盛。
剑指尽头,在他的感知下,赫然便是那魂魄所在之地。
微分,是面对一切都能作用的东西,只不过效果有大有小。
接着,前方的成片暗色就被无形作数,由数,成为了无尽微元,化作了浩瀚虚无。
然而纵然这般,玄羽却明显察觉到,那缕灵魂气息,就像道无孔不入的流水,穿着微分的间隙,就径直逃过去了。
玄羽眉头的皱动,也就更深了些。
一个神主的灵魂,在这个属于双极的时代,绝对难以做到躲闪过这般范围的微分攻势。
玄羽想到了他之前所说的冥泉天水。
还有眼前这魂如流水的模样,难道不与那天水相关吗。
这家伙躲过他此番一击,当又借助了外力。
“你怎会扛过我的魂镇!”
气急之声随之冲进玄羽耳内,他听见也不应,只一剑,剑光带着金白火威,爆炸着怒杀而去。
“轰——”
巨响再起,犹如世界浩劫,玄羽的爆炸剑威,杀气腾腾,诚然威动宙宇。
“你究竟是何人,灵魂的强度与位置,怎会如此之高?”
那声音再问,这回语速很快,个中好像藏了缕缕狼狈。
这里灵魂的强度所指很清楚,而灵魂的位置,实际上便就是灵魂的地位。
所谓灵成尊圣,也是灵魂的地位变化,而除去境界的提升会影响灵魂地位,身份的不同,便也会带来灵魂地位的不同。
比如守护者与寻常尊圣的灵魂地位不同,三尊与守护者不同,五神兽与普通存在,有神者之称的和不为神者的,亦有高低相异处。
作为极正,而且是当初引过万圣齐迎的玄羽,灵魂的地位,与世上所有存在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全然高出他们一筹。
即便是作为无上神主的殷煞,也难以与他的这一点去比拟,因为他并未被宇宙所认可。
这也是玄羽能抵御万魂神主的最大原因。
当然,倘若他没有在下宇宙进行灵入,恐怕要抵抗也是困难的。
毕竟灵魂的韧性也极为重要。
玄羽随之道“你不必知道我究竟是何人,只要知道,我是殒灭你的人。”
“你的那个时代,早已泯灭在岁月长河中,而如今的你久不轮回,又心怀恶道,已然不为宇宙所容。”
说完这些,玄羽眼中再起火舌,方朝着那灵魂的位置,再次劈去。
他的这一斩比前时还要猛烈,黑暗的颜色,都要近乎被崩解至消亡了。
黑暗越少,他击中那灵魂的可能性也越大,因为对方确乎在借助着这些暗色隐匿自己。
不过既如此,那不如先针对黑暗,进行破灭攻伐。
玄羽想到这,方踏前一步,两手上抬,掌中涌出了缕缕玄奥波动。
无形中,也夹杂了数的气息和力量。
目光一闪,他霎时合掌。
“维数,降!”
三字出,旁侧的暗色,即刻就颤抖几下,而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狭窄。
浩瀚黑暗,随即径直狭窄成了张薄薄的纸。
这张纸,片刻后,也就因为空间的冲突而消亡不见。
维数的降,范围会比微分广袤,行将起来,也挥散的更为彻底。
而因为它不会作用到灵魂,所以,那个强大的魂魄,完全就没反应过来。
他直接就暴露在了玄羽的目光下。
随之,金白烈火,也就翻卷而上,霍然把那道灵魂包围了去。
上下左右皆是万火之祖,他终于还是慌了,畏惧意味,旋即自魂魄中,也就是身上,层层涌出。
玄羽接着踩步前行,步入金白火中。
在澎湃炽烈的火光上下,出现了道逸散般的缺口,那灵魂刚想飞掠冲出,却见玄羽站在缺口外,逐渐飘动入内。
他背后的火舌肆虐之间,便也缓缓封闭。
前方的那道灵魂剧烈波动几下,进而终究形成道人形。
可与其说这是人形,倒不如说,是半人。
因为他只有下身,而下方,就像是连成一片的雨水,还在点点流动、滴落。
这家伙上身的衣衫是长袍,因为是魂魄,便大多为透明,只是个中带了丝丝缕缕的黑暗色彩。
他的面容不甚清晰,不过也能看出属于神主的英俊,眉间则有幽冷之意,还含着道道的威然霸气。
曾经能主宰灵魂的神主,定然狂傲霸道,哪怕如今被玄羽的万火之祖困着,哪怕现在所面对的,让他有所狼狈、落入下风。
抬手,玄羽掌上,浮起抹炽烈火光。
金白色汹涌跳跃,令得空间扭曲,晃动,甚至出了微少的龟裂。
“认了吧,你该去死了。”
玄羽望着对方的眼睛,语气极为平淡漠然。
万魂之主压抑着身上的波动,任谁和自己说“你该去死了”都难保持冷静,何况,他的脾气里带着暴虐。
“不会…”
“本座不会被你殒灭!”
“本座是不死的,万魂神主…拿了冥灵天水,怎会寂灭……”
“我不仅不会魂灭,还会复生,还会永生!”
“本座会永生!”
最后一句,他几乎暴吼出来,玄羽想,若其有肉身,大约要双眸赤红。
他燃烧着火焰的手掌微动,指尖稍点,背后,霎时飞入把锐利无比的金白之箭。
这箭光芒粲然,无论是灼烫还是刺目,都令前方的灵魂有所后退。
玄羽随之一掌拍去,手上的火像颗辰星,怒然奔去,行向这万魂神主的灵魂。
临对火光,他当下后撤,整个魂魄作水而动,流淌般驰动直去。
这样一躲的速度诚然有些出乎玄羽的意料,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手段将之捉住、击中、破灭。
另一掌,便迅猛向前挥砸。
金白箭,即刻闪电般,穿着那火光而过,蓦地来到了对手面前。
这一瞬,他融合的速之剑道,令其达到了光的速度。
也就犹如当初光剑神的劈战,只是这回是箭,而且,威势比较小罢了。
此般,即便身,或者说灵魂犹如流水,万魂神主,也没办法躲过了。
他便,全然定格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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